我且问你,你觉得郡主如何?抬起头,看着我说。”
顾衡从命,抬正脑袋直视长公主道:“郡主花容月貌,顾某得见一面,乃三生有幸。”
寿安长公主喜欢听男人对她甜言蜜语,如今有人对宝贝女儿这般,她目光就冷了下来,“那你可知郡主右眼天生看不见?”
顾衡惊诧,似是回想什么,疑惑道:“昨日短暂一面,顾某并未发觉……”
寿安长公主笑了,抱着猫慢慢朝他走去,最后停在他身前,“现在呢,现在你知道了,又如何评价郡主?”
顾衡面露倾慕,垂下眼帘轻声道:“白璧微瑕,不损其质,皓月小缺,不减其光。”
寿安长公主放声大笑,“好,好一个痴情儿郎!”绕着顾衡走了一圈,再回来时,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寒意逼人,“既然你倾慕我女儿,那就用你的甜言蜜语哄她一辈子,胆敢让她受一点委屈,我要你的命!”
她也想给女儿找个真心喜欢她的人,可女儿一个闺阁女子,平时素不爱走动,她往哪去找?眼下女儿被人勾动了凡心,羞答答甜蜜蜜,那她就帮她调.教一个好夫君,只要女儿过得好,女儿认定顾衡是真心喜欢她就够了。
顾衡意外事情如此容易,心中大喜,当即跪了下去,“谢长公主成全,子衍定当铭记长公主的训诫,待郡主如珍似宝,终身不负。”
一个是皇上的亲妹妹,一个是皇上的亲外甥女,郡主本身又是大美人,他就是一辈子只守着郡主一人,也是占尽了天大的便宜。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那他便只顾眼前可图之利,他没有任何背景,就算考了状元,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熬出头,迎娶郡主后,有了妻族撑腰,成了皇家亲戚,仕途定如长风破浪。
“去吧,殿试上好好表现,至少赢个探花当聘礼。”寿安长公主淡淡地道。
顾衡再次拜谢,告辞离去。
寿安长公主自己坐了会儿,高声吩咐侍女去安排车驾,她得进宫去跟皇兄说一声,让他特殊关照关照顾衡,免得顾衡殿试失常挤不进一甲,只捞个普通进士,给女儿丢人。
宫里,明德帝刚刚处理完政事,得知亲妹妹进宫了,不禁头疼,怕她又是为了楚倾来的。
“给母后请安了吗?”人来了,明德帝笑着问道。
“一会儿再去,我有事情与皇兄说。”在亲哥哥面前,寿安长公主就跟小时候兄妹相处一样,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这届考生有个杭州来的叫顾衡,会试第四名,人也fēng_liú倜傥,不知皇兄听说过没?”
明德帝心中惊讶,面上不显,摸了摸下巴,打趣道:“听说了,前五名我都看了他们的考卷,此人写得一手好字,朕印象尤深,怎么,你不是瞧上他了吧?”
这个妹妹,出嫁前虽然顽皮,在男女上头也规矩,丧夫后不知被谁带坏了,竟然……算了,那是妹妹的私事,太后都管不了,他也懒得管了,妹妹怎么开心怎么过吧。
“我喜欢什么样的皇兄又不是不知道,会看上一个白脸书生?”寿安长公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哼道:“不是我,是仙仙,昨日在九华寺遇上了,动了心。仙仙第一次喜欢谁,我虽知顾衡有心攀附,还是想成全仙仙,不想看她伤心落泪,反正有咱们给仙仙撑腰,不怕他欺负仙仙。就是想求皇兄殿试时给他点体面,他有真才实学最好,没有,会试都第四了,皇兄看在仙仙的份上,好歹给他个探花当当?”
“仙仙,真看上他了?”明德帝目光变了变,想到儿子定王那番话来。顾衡此人果然势力,先抛弃对他无用的小户女,一进京转眼又盯上他的外甥女了。
寿安长公主叹息道:“是啊,女大不中留,仙仙的心都飞到他身上去了,皇兄没看到她脸红羞涩的样儿,我当娘的,只能顺了她的意。”不答应,她怕女儿哭,怕她把另一只眼睛也哭坏了,女儿一哭,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明德帝也心疼外甥女,他儿子多,目前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出生之前,他一直都把外甥女当亲女儿疼爱的。若外甥女身体康健,明德帝宁可伤了她心也要给她挑个真正配得上她的,偏偏外甥女眼睛不好,人也体弱多病,一年到头好时候不多,真正是风一吹就倒的娇气姑娘。
外甥女想要的,妹妹不忍拒绝,他也不忍。
至于顾衡,虽然势利,暂且没发现大错,儿子都说了再给他一次机会,以观后效,那他就应下这门婚事,给顾衡安排个小官。顾衡把外甥女照顾好了,为官上也没有大错,他再抬举他,否则……
“朕知道了,就给他探花吧。”明德帝一锤定音。
寿安长公主欢喜道谢,“那皇兄继续忙吧,我去给母后请安去,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明德帝笑着目送她脚步轻快地离去,扣扣桌子,命人去传定王。
儿子先提醒的他,如今事情有变,他还是跟儿子说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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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答应了?”黄昏时分,程钰被定王叫到了王府,因为路上已经猜到几分,此时倒也没有太过震惊。
定王心里可不舒服。
他生气,一气程钰来托他办事,他信誓旦旦应了,没想中间出了岔子,定王自觉丢了颜面,二气自己非但没能收拾顾衡,反让他讨了他天仙似的亲表妹,遂将怨气都算在了顾衡身上,连番骂道:“我就知道他是个小人,只知道靠女人往上爬的东西!姑母怎么那么糊涂,顾衡哪里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