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昨儿说过的,天欲降大任者,都会先苦后甜!”幕晨雪欣慰的抚了抚弟弟的头,这个弟弟当真聪慧,昨儿她才将《孟子,告子下》一篇讲给他听,今儿就会活学活用了。
“九弟这般乖巧懂事,五姐一定帮你好好谋划一番,让你能尽早去县学读书。这些日子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或是问姨娘,至于夫子那里不招惹也就是了!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给个六岁的小孩子启蒙自是难不倒幕晨雪的。可除了这件事,她最着急的还是银子。虽说那个神秘的风大哥答应了她,可也要防着人家反悔或不作为。所以求人不如求己,要解她们眼前的困境还要再谋它图。
“五姐最好了!”看着扑进自己怀中,脸上都笑开了花儿的弟弟,幕晨雪心里也跟着高兴。原来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相互关心,相互依赖,相互信任。她真的好珍惜。
程姨娘倒是注意到了女儿话中有话,“你身子才好些的,有些事能忍就忍吧!娘没什么好求的,只求你和九哥儿健康平安的长大就好!”
“娘,您忍了这些年,还没忍够吗?您看看九弟,要不是脸上还有几分婴儿肥,只怕比府中同龄的奴才还要瘦上几分,如果这就是您忍耐换来的清贫日子,女儿实难苟同!”人可以软弱,她也不在乎自己受些委屈,可如果是以致亲之人受辱受苦为代价,那她幕晨雪忍不了。
“她是当家主母,不忍又能如何?”程姨娘性子绵软,这些年早已忍成了习惯。更何况庶女出身的她又给人当了妾氏,哪怕是个良妾,可仍觉得低人一等。所以她习惯低头,习惯屈膝。
“不能忍不想忍,那就只有拼尽全力反抗。可娘亲不用替女儿担心,我不会明刀明枪的去找她算账,而是要那个该对我们负责,而又无视我们的人负起他应尽的责任。”幕晨雪指的并不是嫡母,而是原主的生父,幕府的当家男人,幕谦。
幕府其实在平头百姓看来是官宦人家,可一个王府里任职的从六品主簿,就是见了同级的朝廷官员都要低人一等,先打千儿行礼。所以说白了就是个表面光的府第。
而这幕谦为人极好面子,府中除正妻外,还养着好几位妾侍通房,儿子女儿的更是一大堆,可单靠他那点子俸禄又哪能养得起这一大家子的人。少不得大夫人程氏每个月的要拿自己的体己银子帮着丈夫养这些女人孩子,所以这女人的心又怎能不抱怨,这气自然全撒在了不待见之人的身上。当然程姨娘首当其冲,成了出气筒撒气包。
“江妈!”送走了下午还要上家学的幕辰峰,看着程姨娘睡下,幕晨雪又拉着江妈聊起了家常,她心中可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如今正“噼啪”的击的乱响。
“五小姐怎的不歇着,这病才见好的,还得多将养些时日才好!”江妈一边拿春被给五小姐掩了掩腿,一边从线篓子里拿出东西绣着。
“江妈,那天你说娘亲在程府时就和大夫人不睦,可是有着什么原因?”
“嗨,还能因个啥,左不过是大夫人小心眼,见不得姨娘好!”江妈一想起这些事,就为程姨娘不值,在程府时虽说嫡姐常有刁难,可老爷对小姐好,对姨娘照顾,这日子总算不那般的难过,可如今姨娘竟然还要靠做绣活才能吃上热呼饭,这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好在五小姐转了性,姨娘心里也能少了些遗憾。
“江妈,你知我这一病的,不好的事儿全想不起来了,还得劳您再和我细细说说!”这江妈一心把五小姐当孙女痛着,倒是没因着这事起疑,就着前几天的话,将幕、程两府的事都细细讲了一遍。
幕晨雪足听了有一个时辰,直到程姨娘屋里传出了声音,江妈这才住了口去帮着姨娘穿衣净面。
幕晨雪人坐在床上,想着刚才江妈的那些话,活脱脱的就是一部宅斗大戏。程府原是书香世家,可传到程老爷这一代,考到了三十多岁还只得了个秀才的功名,家道中落,程府的嫡小姐自然也只能许一个同是秀才出身的幕谦。
好在这幕谦比他那个岳丈强了那么一点儿点儿,最后考上了一个同进士,捐了一个王府从六品主簿的官职。而程大小姐当初认为自己嫁的不好,也不想自己最讨厌的妹妹嫁的好,竟然求着他爹将妹妹以媵妾的身份,随着自己进了幕府。
这幕谦能一举娶得两个美人,自是不会反对。而这程氏姐妹一刚一柔刚进府时,都很得宠,大夫人程氏当然对这个妹子更是看不顺眼了。这才有了以后的处处刁难,事事难为。
至于这幕府,除了住着幕谦一家人,还有两户外人,虽未与幕府诸人同住,却是同吃在一处。一户是幕谦的胞弟,幕晨雪的亲叔一家,好在这一家简单,只有二叔二婶和堂哥三个人。而另一户是程大夫人的母亲的弟弟的女儿,如今已是个寡妇。领着自己生的庶子,也赖在幕府混吃混喝。
程大夫人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好将人赶出去。而幕谦这人没什么来钱的门路,平日里还要靠夫人的体己银子,所以对夫人娘家人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二人倒是厚着脸一住就是一年多,甚至日子过的比幕晨雪还好。
总之说白了就是一本烂到骨子里的糊涂账。
☆、第九章,墙外的求救声
按照一般人家晨昏定省的时辰,都是早上卯时起床后即去省视问安,亥时人定就寝。幕府反而在这规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