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象背的座椅上,管白开口道:“为什么少东家也一起来了?”
他身边的苏畅傻笑着道:“山路难行,我同行给白叔和静拎水拿食物。”
坐在另一头小象上的李静也大声附和道:“是呀,船医大哥身负重任,不能劳累;我又年幼体力不足。让鸿展大哥同行,帮我们拎重物,再好不过了。”
三人中,体力最好的,就是每天被管歆指派着干很多杂活,每晚入睡前还要坚持打坐一个时辰的李静了。
不过,李静自己都在这里“此地无银、欲盖弥彰”了,管白反倒不好揭破她。
“既如此,有劳少东家了。”管白说着,身子不动声色往一边挪了挪,保持着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苏畅本能地凑近管白道:“白叔言中了,能帮上白叔,我很高兴。”
太耀眼的笑容,太亲近的坐姿,让管白莫名起了一身j皮疙瘩。几个月来,苏畅已经让他产生这种感觉不下百次了。如果不是苏畅与李静的亲近众人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与李静亲近之后苏畅才变得反常,管白真要怀疑……
再往一边挪动的话,座椅很有可能失去平衡,鉴于此,管白只能忍了j皮疙瘩回了苏畅一个僵硬的笑容。尽量缩着自己的身体。
如果苏畅知道正是他重金请来的恋爱参谋阻碍了他的爱情进展,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山脚下,远远地,李静就看到了一个在阳光下刺眼到让人不能直视的所在。拿手挡在眼眉上方,李静眯着眼道:“那个发光的就是大金塔吗?有多高呀?”
不喜李静的喧宾夺主,苏畅拍着她的肩道:“别看了,小心被光线刺坏眼睛。”
虽说没有宗教信仰,虽说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游览,可是,李静的好奇心,此时还是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
一边登着山路,李静随口问道:“大金塔是什么时候建的?关于大金塔有什么比较有名的传说吗?”
苏畅瞥了李静一眼道:“传说大金塔是在佛陀飞升极乐之前建成的,大金塔中供奉着佛陀的八根头发。传说有一对奥加拉巴(奥加拉巴是达贡的古称)的商人兄弟遇到了传教的佛陀,因缘之下得到了佛陀赠送的八根头发。两兄弟在当地国王的帮助下找到了适合供奉佛祖宝物的圣山,传说当存放佛陀头发的金匣打开之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撼动人神的s动,光芒穿透天地,聋哑盲的残疾人变得能听、能语、能视,天降旱雷,宝石如雨点落至及膝处,连须弥山都受到了震动;喜马拉雅山上的树,纷纷开出了美丽圣洁的鲜花。”
苏畅讲完,以为李静会被唬住,可是,李静却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信吗?”
若在平日,苏畅一定会就这个白眼和这句满含轻蔑意味的话语报复李静的,即便在此刻,苏畅心中也是想报复李静的,只是,看了身边的管白一眼,苏畅咬了咬下唇忍下这口气道:“我给你讲的只是当地人的传说。”
面对苏畅的反常,李静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但是,在她回头看了眼还没有走出百步就向管白递水的苏畅时,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那种被苏畅缠着整夜不能入睡的悲惨状况,再来几次,李静就彻底因为生物钟紊乱崩溃了。当务之急,对李静而言,比起意气之争来,更重要的,是把苏畅和管白撮合在一起,让苏畅再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烦扰她。
三人出行的这一天,并不是任何的佛教节日,可是,一路上,还是看到了很多朝拜的当地人。不同于大宋到寺庙参拜的多是夫人、小姐,一路上,他们超过的人,或者后来超过他们的人,上至耄耋之年,下至总角稚领,全部都是男子。
李静初始是打定了主意不说话的,可是,走了一段路,实在忍不住,就借口渴喝水的时机等到苏畅和管白跟上她问道:“为什么前来参拜的都是男子?达贡的女子,不拜佛的吗?”
偏巧不巧,当时路经他们身边的一个中年人,是一个听得懂大宋官话的商行翻译,在那个中年人停下脚步看向李静时,苏畅用扔掉水壶的慌乱对那人合掌低头道歉,然后,出了汗的手掌附在李静的口鼻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第一次,李静见到了苏畅再面对管白以外的事情上这般慌乱,尽管苏畅满是汗渍的手掌让她很不舒服,她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并且,在苏畅松开她之后,学着苏畅的样子,苦着一张脸合掌向那个缅甸人道歉。
心中存了疑问,偏又问不得,接下来的山路,李静走得愈发的沉重疲累。
终于到了山顶,李静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出了中间那座近五十米的金光闪闪的主塔,周围还有四个比较显眼的辅塔,以及三十二个形状各异的小塔。
比起周围那三十六座塔,更让李静震撼的是,那座五十多米高的主塔,通体都是金光闪闪的,在太阳光下,刺眼的让人不能直视。
李静看了看左右,见近距离没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苏畅近前垫脚压低声音道:“那座大金塔,不会真的是金子砌的吧?”
这样的动作,李静和苏畅之间,是做惯了的,而且,在船上时,还是管白对李静做得多;李静由初始的想一掌打飞苏畅的抵触心理,到后来的慢慢强迫自己习惯,到现在的不自觉间自己也能这样自然而然的靠近苏畅对他说悄悄话,其实是很费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