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辜?”
徐子陵没好气道:“谁是无辜?还不是由你寇大爷随自己的意思去决定吗?”寇仲
默然半晌,然后忽有所悟的道:“你这番话很有意思,说到底,人世间的所有纷争,都
可算是一种思想的斗争。”
顿了顿续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希望别人接受,斗争亦从而展开。
像李小子便有李小子的想法,我寇仲也有自己的一套。谁人成功,另一方不管服或不服,
都要接受对方的一套,否则便要被消灭。当然这是指大家目标相同而立场不同时,才会
出现这种情况。否则就像你和我般,河水永不犯井水。”
徐子陵笑道:“这是否废话呢?简简单单的事弄得如此复杂。不若直截了当的说,
皇位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人能坐上去,这样不是清楚明白吗?”
寇仲正容道:“其实我是想到另一个问题,就是若要争天下,必须先有一套完美的
思想,使别人有所适从,这包括了完整的计画、理想,至乎日后权力分配和统治的方式,
这就叫做旗帜鲜明。否则只像那四大寇般,上上下下都不知自己在干甚么。”
又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怪笑道:“像李密以前公布杨广十大罪状,便含有昭告天下,
他李密若当上皇帝,绝不会再犯杨广这些老毛病,于是立时令他声誉提高,权势大增,
既不费力又不用花一兵半卒,多么划算。”
徐子陵动容道:“你这小子果然有些想头。”
此时蹄声渐近。
寇仲跳将起来,拦在路心,恭候快要从弯角转入眼前直路的敌人。
徐子陵则仍安然挨坐,吃着手上最后一个野桃。
寇仲倾耳细听,发觉来骑至少达三十之众,可能对方与其它伙伴会合,故人数增加
了一倍,唯一令他不解处,却是蹄声轻重不一。
敌人虽实力大增,寇仲却只觉更加有趣。
体内真气像流星赶月般以螺旋的方式往来于天灵、涌泉诸x,使他浑身充盈着爆炸
性又冰寒无比的劲力,脑筋更变得至静至冷,不含任何半丝扰人的情绪。
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像一潭清澄的井水,只客观地反映着这世界。
这种感觉维持了数息的光景,他便“惊醒”过来,回复了以前的心境。
那就像由天上回到地下,给打回原形。
寇仲正要向徐子陵报讯时,敌方最先头的两骑由弯路转入直路来。
而当寇仲晋入那奇异的境界时,徐子陵亦立时生出感应。
在那数息的时间内,寇仲明明卓立路心,但徐子陵却有种寇仲已化为无形的玄怪感
受。
他再察觉不到寇仲身体传来的寒气,至乎他的存在。
接着一切便回复原状,寇仲往他瞧来,张口结舌,一脸错愕。
来骑不住涌入直路。
策骑的大汉一式灰色劲装,襟头绣着一匹背生双翼的飞马,共有十二人,其它十多
匹都是无鞍的野马,给绳子串连起来。
徐子陵见寇仲仍呆头鸟般站在路心,叫道:“认错人了!还不回来!”
这时赶着野马而来的队伍离寇仲只有两丈许的距离,带头骑士是个中年壮汉,眇了
一眼,脸容古拙,独目仍是闪闪有神,见有人拦在路心,一声叱喝,示意随后的人勒马
减速。
寇仲才如梦初醒的向那人打躬作揖,表示歉意。狼狈的回到徐子陵身旁,还摆手示
意对方继续行程。
中年壮汉已猛勒马头,健马人立而超,首先停下。
其它人见状纷纷勒马,整队人马刚好停在两人前方丈许路上处。
十二个人二十三只眼睛,像二十三支箭般落在两人身上,连喷着白气的马儿,都朝
他们投以警惕的眼神。
寇仲自知理亏,陪笑道:“是我们认错了人,请各位多多包涵。”
独目大汉旁的矮瘦老头从挂在马腹的行囊拔出一枝烟管,y侧侧笑道:“好小子,
看你两个轩昂高俊,各具奇相,却是好的不去学,竟学人当起拦路剪径的小毛贼。现在
见我们不好惹,又立即缩退,你们是否还有羞耻之心呢?”
除了那独目大汉外,其它汉子均哄然大笑,极尽嘲讥的能事。
寇仲这人确是奇怪,虽遭对力出言侮辱,但知道只是一场误会,竟毫不动气,微笑
道:“这位老人家误会了,我两兄弟最不屑就是剪路强盗的行径,刚才的确只是误会罢
了。”
另一名汉子嘲弄道:“你们不爱当强盗,只是资格的问题。只看你背上那把快生诱
的刀,便知你们是小毛贼了……哈……”
众人再次大笑。
其中数人更拔出兵器,准备动手。
更有人向仍挨坐地上的徐子陵喝道:“那小子,还不跪起来求饶?”
徐子陵缓缓起立,拍掉身上的灰尘,看也不看对方,径向寇仲道:“走吧!”矮老
头一边给烟管装上烟丝,一边冷笑道:“走得那么容易吗?在江北一带,谁敢拦我们飞
马牧场的路。”
其它人一声叱喝,散了开来,团团把他们围着,当得上“行动如风”这形容。寇仲
向徐子陵苦恼地道:“这回可没法子呢!”
有人y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