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不得不隐瞒自己真正的心意,这样对待可达志,令他感到很不舒服,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的y显鹤道:“子陵是为探问舍妹的消息陪我到长安去。”
可达志释然道:“何不早些说明?让我疑神疑鬼。”
徐子陵更觉不安,又无话可说。
可达志微笑道:“子陵请为我问候少帅,告诉他直至此刻可达志仍视他为最好朋友。
达志要先走一步,希望在长安不用和子陵碰头,因为不知到时大家是敌是友。请啦!”
言罢头也不回的加速前掠,没入风雪里去。
在夕照轻柔的余光下,宋缺和寇仲来到登上净念禅院的山门前。
院的山门前。
大雪早于他们弃筏登陆前停止,银霜铺满原野,活像把天地连接起来,积雪压枝,
树梢层层冰挂,地上积雪齐腰,换过一般人确是寸步唯艰。
寇仲环目四顾,茫茫林海雪原,极目无际冰层,在太阳的余晖下闪耀生光,变化无
穷,素净洁美得令人屏息。
宋缺从静坐醒转过来后,没说过半句话,神态闻适优雅。可是寇仲暗里仍怀疑他对
梵清出思念不休,不由为他非常担心。
宋缺负手经过上刻“净念禅院”的第一重山门,踏上长而陡峭延往山顶的石阶。
“当!当!当!”
悠扬的钟音,适于此时传下山来,似晓得宋缺大驾光临。
寇仲随在宋缺身后.仰眺山顶雪林间隐现的佛塔和钟楼,想起当年与徐子陵和跋锋
寒来盗取和氏壁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如在不久前发生,而事实上人事已不知翻了多
少翻,当时斗个你生我死,天下瞩目的王世充和李密均已作古。
第二重门山现眼前。
宋缺悠然止步,念出奋刻门柱上的佛联道:“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
唤回苦海梦迷人。有意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有意思有意思!
不过既身陷苦海,方外人还不是局内人,谁能幸免?故众生皆苦。”
寇仲心中剧震,宋缺若是有感而发,就是他仍未能从“苦海”脱身出来,为梵清惠
黯然神伤,那么此战胜负,不言可知。
他首次感到自己对梵清惠生出反感,那等若师妃暄要徐子陵去与人决战,可想像徐
子陵心中的难受。
宋缺又再举步登阶,待寇仲赶到身旁,边走边微笑道:“我曾对佛道两家的思想下
过一番苦功,前者的最高境界是涅磐;后者是白日飞升。佛家重心,立地成佛;道家练
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把自身视为渡过苦海的宝筏,被佛家不明其
义者讥为守尸鬼,事实上道家的白日飞升与佛门的即身成佛似异实一。道家修道的过程
心身并重,宁道奇虽是道家代表,实表道佛两家之长,故其散手八扑讲求道意禅境,超
越俗世一般武学。”
寇仲曾与宁道奇交手,点头同意追:“阀主字字枢机,我当年与他交锋,整个过程
就如在一个迷梦中,偏处处遇上过意禅境,非常精采。”
宋缺来到禅院开阔的广场上,银装素里的大殿矗立眼前,不见任何人迹,雪铺的地
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足印。
足印。
止步油然道:“宁道奇的r身对他至为重要,是他成仙成圣的唯一凭借,若他r身
被破,将重陷轮回转世的循环,一切从头开始,所以他此战必全力出手,不会有丝毫保
留。小仲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仲苦笑道:“我明白!”
宋缺淡然自若道:“所以我们一旦动手交锋,必以一方死亡始能终结此战,且必须
心无旁骛,务要置对方于死地。不过如此一意要杀死对方,实落武道下乘,必须无生无
死,无胜败之念,始是道禅至境、刀道之致,个中情况微妙异常,即使我或宁道奇,亦
难预见真正的情况。”
寇仲愕然道:“这岂非矛盾非常?”
宋缺仰天笑道:“有何矛盾之处,你难道忘记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吗?若有生死胜
败,心中有物,我不如立即下山,免致丢人现眼。”
寇仲剧震道:“我明白哩!”
就在此刻,他清晰无误的感应到宋缺立地成佛的抛开一切,晋入舍刀之外.再无他
物的至境。
宋缺欣然道:“现在少帅尽得我天刀心法真传,我就说出你仍不及我的地方,得刀
后尚要忘刀,那就是现在的宋缺。”
寇仲再压迫:“忘刀?”
寇仲再压迫:“忘刀?”
来缺扬声道:“宋缺在此,请道奇兄赐教!”
声音远传开去,轰鸣于山寺上方,震荡每一个角落。
寒风怒吹下,气象万千的长安城在雪花狂舞中只余隐可分辨的轮廓,雪像千万根银
针般没头没脑的打下来,方向无定,随风忽东忽西,教人难以睁目。
徐子陵和y显鹤立在一处山头.远眺长安,各有所思。
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找纪倩问个清楚,接着徐子陵会通过李靖与李世民见面,
后果则是无法预测。
发展到今时今日的田地,李世民会否仍视他徐子陵为友,信任他的话,或肯听他的
劝告,实属疑问。
y显鹤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暂且掩盖呼呼怒号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