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云玉真隔几而坐,轻叹一口气。
徐子陵讶道:“美人儿师父为何仍是满怀心事?”
云玉真露出苦涩的表情,叹道:“唉!美人儿师父?我很久没听过这么悦耳的恭维,
今天云玉真风光不再。子陵可体会到船在大江破浪而行的感觉?听着吹动江水的熟悉风
声、船身辗破波浪的亲切水响,一切是那么的动人。以前我曾习以为常,甚且感到厌倦,
到今时此刻才知自己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可惜一切已不能挽回。”
徐子陵晓得她追悔往昔令手下众叛亲离的行为,沉思片刻,正容道:“要回复以前
的情况,确是没有可能,但美人儿师父你却可以另一种态度对待过去。对我来说,经历
过已足够。美人儿师父何不收拾情怀,对将来作出明智的抉择,生命仍将是美好和充实
的。”
云玉真苦笑道:“你和寇仲不同处,是实话实说。我本是没甚么事的,只是一时感
触,不吐不快。”略顿后别头过来迎上他的目光,似是漫不经意的道:“你们有否打算
过怎样对待萧铣?”
轮到徐子陵苦笑道:“在寇仲生死未卜之时,这样的问题是否太遥远呢?听说萧铣、
李子通和辅公佑结成联盟,合力对付杜伏威,是否确有其事?”
云玉真道:“萧铣和辅公佑结盟是真的,却与李子通没有关系。李子通既投降唐室,
怎敢冒开罪唐室之险对付同是李唐降臣的杜伏威?”
徐子陵忍不住问道:“萧铣和香家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云玉真爽快应道:“萧铣和香家的关系,就是巴陵帮和香家的关系,互惠互利。在
旧朝时期,巴陵帮透过香家得杨广的支持横行无忌,势力迅速膨胀,上任帮主‘烟杆’
陆抗手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但想与香家分庭抗礼,还想吞掉香家的赌馆青楼生意。香贵
逐与萧铣合谋,由杨虚彦出手刺杀陆抗手,令萧铣坐上巴陵帮帮主的宝座。”
徐子陵愕然道:“竟有此事?”
云玉真点头道:“不过萧铣和香家的关系正陷于破裂边缘,问题在萧铣不肯因应形
势,与林士宏合作。子陵可知林士宏是y癸派外最出色的新一代人物?”
徐子陵点头表示晓得,旋又不解道:“香玉山既支持林士宏,因何当年又指使我和
寇仲去行刺欲与林士宏合作的任少名?还有杨虚彦当年行刺香玉山又是甚么一回事?”
云玉真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时香家仍以为萧铣是受他们c纵的傀儡,希望
趁天下大乱浑水摸鱼,故与y癸派作对。现在魔门各派联成一气,萧铣正因顾忌魔门,
故不再与香家合作。至于杨虚彦行刺香玉山,只是合演一场,否则怎会那么巧在你们陪
伴香玉山的当儿发动,舍易取难?”
徐子陵终弄清楚萧铣与香家的复杂关系。更隐隐猜到对男女关系甚为随便的云玉真
有很大可能与萧铣暗中有过一手,故而关心萧铣的命运。长呼一口气道:“不论寇仲与
李世民的斗争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萧铣困守大江一隅,终逃不过被歼的命运。谁能控制
巴蜀和中原,谁就有能力收拾萧铣。若那个人是寇仲,他肯定不会放过萧铣,帮主该比
任何人更清楚个中恩怨。”
云玉真凄然道:“既是如此,为何你们肯放过我呢?”
徐子陵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香玉山而非是你,云帮主不要再胡思乱想;过去的
已成过去,我们之所以能有今天,帮主有很大的功劳,就让功过相抵。只要帮主肯全力
助我们为世除害,将是莫大功德。抵锺离后我会北上彭梁看寇仲的情况,对付香贵的事
由雷大哥全权负责,帮主可完全信任他。”
在寇仲和跋锋寒至乎全体少帅军都摸不着头脑、瞪目相对下,本是气势汹汹全面发
动攻势的大唐军潮水般后撤。
要来便来,要退便退。
唐军退而不乱,尽显其精良训练。先退而结阵,接着弩箭机和飞石大炮缓缓随军后
移。李世民的帅军亦生变化,往两旁移开,分于两座小山布阵,让出空间予前线部队退
往后方。
跋锋寒皱眉道:“李世民在玩甚么把戏?”
寇仲环目四顾,沉声道:“或者他要亲自上场吧!”
跋锋寒摇头道:“这并不合乎兵法,虽说其法度不乱,临阵退兵要冒上极大的风
险。”
寇仲苦笑道:“可惜我们无力进击,否则可教李世民吃个大亏。”
“砰!砰!砰!”
撤退的锣声中,前线唐军队型整齐的撤往后方,再由前线军变成殿后部队,停步结
阵。
李世民的帅军左右缝合,变为前线军,离开斜坡足有三千步之遥。
跋锋寒淡淡道:“只要李世民以玄甲战士为主力,全体骑兵冲杀过来,其力足可把
我们彻底击垮。”
寇仲正要答话,李世民阵内的步军竟开始后撤,剩下是清一色的骑兵。
寇仲一震道:“我的娘!这是甚么一回事?难道李世民真的要纯用骑兵攻寨,那会
令他伤亡大增,并不明智。”
跋锋寒目光投往东面,黑沉沉的原野没有任何动静。
寇仲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