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反覆难靠,不可信任。假设他忽然向唐室投降,我们岂非陷于进退两难之局?”
寇仲求助的往刘黑闼瞧去,后者双目嘴。
寇仲明白过来,晓得窦建德非是不肯出兵,而是要争取最有利他的条件,不但要王
世充屈服,更要他寇仲屈服。
今趟见到的窦建德,与上趟在黎阳时见到的窦建德大有不同处。虽然仍是如假包换
的那个人,可是其踌躇志满,似把天下置于其脚下的自信气魄,又使他像变成另一个人。
寇仲对他再没有亲切可近的感觉,不由想起李世民“建德新胜孟海公,将骄卒惰”
的评语,不断的成功确能令人改变。
寇仲叹道:“我寇仲可向大王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在某一程度上,洛阳己不由王
世充话事作主,除非他能先杀死我寇仲和五千少帅军的精锐,而这是王世充现时的实力
无法办到的事。”
徐圆朗沉声道:“我们若解洛阳之围王世充有甚么好处,他己无力守卫洛阳,那时
洛阳不是落入少帅手中,就是给我大夏进占之局,与被大唐人攻陷有何分别?”
寇仲心中涌起不舒服的感觉,在见窦建德前,他还抱着自家人好说话的心态,一切
有商有量。待现在见到窦建德,刘黑闼又有难言之隐的无奈神情,令他感到窦建德对他
颇有戒心,纵容手下们群起质询,令他满腹败唐大计无从说出,因要说服窦建德出援已
非易事。
寇仲肃容道:“首先我寇仲郑重声明,洛阳一或陷于唐人,又或成大王囊中之物,
都绝不会落到我寇仲手上。我的目的只是要击退李世民,将大唐军赶回关中。”
顿了顿续道:“至于王世充因何大王厚颜乞援,照我猜是人皆有侥幸之心,王世充
亦不能免。际此山穷水尽之时,若投李渊,过往所有辛苦建立出来的成就尽付东流,且
他的情况比诸李密更有不如,是不得不降,所有过去的做皇称帝的风光一去不返。只要
王世充想想李密在长安的情况和下场,当知回头路不好走又难捱,故要趁尚有本钱作垂
死挣扎前博他娘的一铺,最理想是大王与李世民斗个两败俱伤,让当年李密火并宇文化
及的情况重演,若从这角度去看,投降唐室和向大王求援,该有很大的分别。”
窦建德另一谋臣刘斌颌首笑道:“少帅辩才无碍,教人佩服。不过少帅渡河攻虎牢
之策,仍有斟酌余地。以我大夏军之强,攻唐军之强,实胜败难料。更上之策,莫如避
强攻弱,趁唐军围城之际,我大夏用兵济河,攻取持荨⒑友簦使重将守之,设立粮道,
阵脚稳后再逾太行,入上党,徇汾、晋,趋浦津。如此可有三利,首先如蹈无人之境,
取胜可以万全;二则拓地收众,我大夏形势益强;三为关中震骇,郑围自解。为今之策,
无逾于此。”
寇仲一呆道:“大夫所言,实是上上之策,对唐军确形成巨大的牵制,不过却有两
大问题,首先我们的对手是李世民,若晓得大王不渡河而西雄攻,必全力攻打洛阳,置
其他不顾,只要唐军能封锁大河,大王只能暂时称雄于大河北岸。第二个问题是洛阳只
余个半月的存粮,捱不了多久,如大王决定不渡大河,我只好和手下立即撤离洛阳,回
彭梁看看还可以有甚么作为。”
孟海公脸色一沉:“少帅语带威胁,实属不智。”
寇仲心头火发,暗忖自己今趟来求援,全无私心,为的是天下万民,对方不但不领
情,还处处住迫,教人气愤不平。
刘黑闼开腔打圆场道:“少帅只是实事求是,我刘黑闼敢以性命担保,少帅此来对
我大夏是心存善。”
窦建德亦知开罪寇仲实为不智,点头同意道:“我们曾和少帅并肩作战,深悉少帅
为人,海公仍是初见少帅,故有此误会。”
孟海公虽见刘窦两人先后为寇仲说好话,仍不肯道歉,拉长脸孔不发一言。
窦建德看寇仲半晌,沉声道:“现在形势有异,少帅非孤军作战,‘天刀’宋缺刚
占海南,宋家舰队随时北上,使北方情况趋复杂,如我大夏军与李世民为争洛阳相持不
下时,宋缺大军杀至,究竟有利于我大夏,还是有利于唐室,又或最后只便宜了宋缺,
让他坐收渔人之利,少帅可否释我疑虑?”
寇仲恍然大悟,关键处仍在天下人人震惧的宋缺,李渊既为此难以安眠,窦建德亦
心生惧意。在这种情况下,他寇仲的少帅军休想能与夏军衷诚会作,攻取虎牢。
窦建德是李世民的敌手吗?忽然间他乐观的心情烟消云散,前途一片渺茫,而战死
洛阳可能性陡增,还要连累徐子陵和跋锋寒两位好兄弟。
叹一口气后,寇仲长身而起,正容道:“我寇仲以我的信誉人格保证,在洛阳胜负
未分之际,只要我寇仲尚有一口气在,宋缺绝不会沾手洛阳。且沈法兴、李子通仍在,
宋家在海南阵脚未稳,故于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宋家舰队始能北上。只要大王答应出兵
解洛阳之围,我寇仲会死守洛阳,恭候大王兵至。我现在必须立即赶返洛阳,只待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