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道:“对权力和财富的追求,是不会有止境的;只会得陇望蜀,圣门的人均
有以圣门一统天下的使命。”
侯希白叹道:“恐怕只有我是例外,我对权位利禄没有丝毫兴趣,要我当皇帝等若
迫我受刑。”
寇仲欣然道:“若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今夜就不会一起到皇宫探险,参观月夜下
的唐宫。”
侯希白道:“我刚才正是去打听有关皇宫内情况,据传李渊近半年来不断请像欧阳
希夷那一辈的名家高手出山,到长安来座镇,这些有实力的前辈大家,无不是经得起时
间考验、开宗立派的人物。至于究竟是那几位高手,则请恕小弟没能查到半个名字。”
徐子陵苦笑道:“都怪我这个岳山不好,令他感到你石师的威胁。我敢肯定他在延
揽够份量的高手以对抗你的石师。所以我们令晚极可能遇上不测之祸。”
寇仲欣然道:“没有凶险,何来乐趣?生死有命,富贵由天,我寇仲愈来愈相信命
运。既然由命注定,无论来的是祸是福都逃不过,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侯希白附和道:“少帅说得好,我们索性放手大干一场,把《寒林清远图》偷回来,
然后留下‘短命’曹三的燕子标记。”
寇仲仲探手搭着肩头,笑嘻嘻道:“小侯的心意好象是二对一呢!”
徐子陵不悦道:“偷《寒林清远图》,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侯希白求助的目光往寇仲s去,寇仲回敬以“你放心啦”的眼神,凑到徐子陵耳旁
聚音成线的贯耳而入低声道:
“老石现在不安于室,只有一个情况下他会回到无漏寺的禅室扮大德圣僧,就是当
全城在搜捕‘短命’曹三的时候,那是老石不宜外游的时刻,尤其当搜索集中在跃马桥、
无漏寺,老石绝不容人发现禅室是空的。所以只要在这关头,由夷老通知李渊老石就是
大德圣僧,那李渊的目标会立即转移到这比曹三更重要千万倍的劲敌,而我们则在另一
出口守候老石这条大鱼。所以《寒林清远图》是非偷不可,只有如此才可惹得李渊大发
雷霆,也使老石如鱼入网。但偷的时间却须斟酌,先摸清楚形劫如何?”
徐子陵苦笑道:“自小我便说不过你,所以讨包子总是我负责居多。好吧!看在你
似是而非的歪理份上,我再不反对。”
侯希白大讶道:“少帅刚才说的是什么歪理?功效竟神奇至此。”
寇仲微笑道:“我和他说的是命运的玄机和奥理,陵少是有悟性的人,被深切启发
和感动下只好改变初衷,以完成侯公子的梦想。”
侯希白大喜道:“勿要认为我是妄起贪念,只不过希望这绝世之作能让最有资格拥
有它的人拥有它而已!”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你们一个是混蛋,另一个是痴子,我势孤力薄,怎斗得过你
们。咦!有人来哩!”只见三个人沿着园内林木间的碎石小径,谈笑甚欢的缓步朝楼走
去。
寇仲等凝神细看,且第一个的反应是玻上眼綾收摄毛孔,以免被对方警觉他们?br /
存在。
中间那人轩昂威武,虽现在穿的是便服,仍具豪雄帝皇的气度威势。
竟是大唐皇朝李阀之主李渊。
他左旁的人高度与他相若,鹰目勾鼻,鬓角花白,形相威猛,年纪表面看只四十来
岁,但寇仲等敢肯定此人年纪不会在李渊之下,至少超过六十岁。
徐子陵和寇仲均感到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偏是想不起他是谁?另一人稍堕后半步,
应是自问身份不足以和两人并肩而行,赫然是尹祖文。
李渊笑道:“令晚真精采,尹国岳的安排好得令人没话说,一流的美女,一流的舞
蹈。”
勾鼻老者微笑道:“更精采的地方是她们不晓得贤弟是大唐皇帝李渊,用权势只能
得到她们的身体,但却永不能像刚才般让贤弟得到那美人儿发自真心的倾慕。”两人对
视大笑,那尹祖文则在后面陪笑。
树上三人醒悟过来,李渊做惯皇帝,故想过些“不是皇帝”的瘾儿,从秘道乔装微
服的溜出来,以另一身份由尹祖文给他安排娱乐。好色的李渊,自然离不开与女色有关
的节目。问题是尹祖文好好歹歹都是李渊的岳父,由尹祖文向女婿提供女人,似乎说不
过去。不过只要想到李渊的皇帝身份,对尹祖文的谄媚巴结就会觉得不足为怪。
徐子陵心中忽觉不妥,似是捕捉到某一关键,但一时间却不能具体的掌握到什么。
至于这勾鼻老者则肯定是与李渊有深厚交情的人,直到现在李渊贵为皇帝,那人仍
与他平起平坐,称兄道弟,甚至直呼其名,可见既是他的玩伴,更是他随身的保镖。肯
定身份地位与武功均非同小可,却想不破他是谁,或者李渊请回来对付石之轩的前辈高
手。
李渊三人来到小楼台阶前停下,李渊点头道:“只有珍贵的历遇才有真乐趣,单看
美人嗔骂的神态便是千金难买。明晚我要款待飞马牧场的商秀询,后晚我们再到这里耍
乐如何?又或到别的地方去?”
尹祖文忙道:“一切由皇上定夺,请皇上赐示,臣下自会妥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