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文焕压低声音道:“听说幅荣爷闲来爱赌两手,是否确有其事?”
寇仲心叫来哩,淡然答道:“幅荣爷不赌尤自可,赌起来又太又狠,不过他从不进
赌场,还只和相熟的人赌。”
徐子陵再不想跟这两人磨下去,托词要为司徒幅荣办事,告辞想要离开,尔文焕坚
持要作他们长安导游,约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始肯放两人走。尔文焕以为上钩的
是“太行双杰”,只有寇仲和徐子陵才明白谁才是真的被钓者。
赶到北苑,杜伏威已离开,只留下暗记,约徐子陵于黄昏时于原处会面。两人唯有
回“家”,看宋师道是否有好消息。但为释人之疑,他们故意往荣达大押打个转。
寇仲搭着徐子陵肩头在街上缓步,有了“太行双杰”的身分,当然比以前神气。除
子陵道:“有没有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
寇仲笑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徐子陵道:“我只是要证实自己的感觉,自离开幅聚楼后,一直有人远慑着我们,
且跟踪的手法颇为高明,非是一般庸手。”
寇仲点头道:“找也有感应。只惜我们现在是老蔡和老匡,否则就来个他娘的反跟
踪,把对方揪出来毒打一身,迫问清楚,哈!”
徐子陵笑道:“老蔡老匡有老蔡老匡的办法,例如我们若落单,对方会否采取别的
行动?”
寇仲皱眉道:“跟踪者说不定是尔文焕那小子,看我们到哪里去,何须为他们费神?”
徐子陵道:“好吧!回去再说。”
两人首次从正门进司徒档荣的临时寓所,雷九指启门后把两人引到一旁,通:“老
板仍在见客。”寇仲和徐子陵早看到马车和从人在前院广场等候,萧瑀的手下正目光灼
灼的朝他两人打量。
雷九指道:“随我来!”两人随他绕过大堂,从侧道往内院方向走去,寇仲讶道:
“萧瑀是否迟到,为何到现在仍末走?”
雷九指嘿然道:“他没有迟到,鉴证古昼当然要花多点时间。”两人失声道:“甚
么?”
雷九指在中园处停下,微笑道:“我们不是对萧瑀这类元老级的唐室大臣来访一个
暴发户大惑不解吗?如今哑谜终于揭盟,萧瑀要见的并非我们的幅荣爷,而是我们的古
物珍玩鉴赏家申文江申大爷。老萧带了四、五卷古昼来,摆明是考较申爷的功夫,其中
有真的,有假的,也有是临摹的伪昼,幸好扮申爷的可能是比申爷更有实学的宋爷,否
则今趟我们就要栽到家呢。”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脸脸相觑,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寇仲抓头道:“又会这么巧的,
长安刚被《寒林清远图》闹得满城风雨,萧瑀却来试探申爷鉴辨古画的眼力,老萧有没
有说他的画是从哪里来的?”
雷九指道:“他没有说,我们则是不敢问,你们先到内堂,我还要去作斟茶递水的
跑腿。”
两人到内堂坐下,寇仲拍桌道:“我敢拿全副家当出来狠赌一铺,那批画定是李渊
着萧瑀带来的,当证实申文江确是宗师级的鉴赏家后,李渊就会邀请申爷入宫去鉴赏另
一批名画。”
徐子陵双目秤光烁闪,一字一字缓缓道:“是另一张价值连城的古昼。”
寇仲剧震道:“不是这么样吧?”
徐子陵往他瞧去,哑然失笑道:“这叫一理通,万理明。他娘的,差点歧路亡羊,
幸好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我们以前不是想不通尹袒文为何要去偷池主春的《寒林清远
图》吗?沿此瞎想当然想不通,因为偷的人根本不是尹祖文,而是大唐皇帝李阀之主李
渊,他为讨好爱妃而甘心作贼。”
寇仲眉头的皱纹逐一舒缓,捧腹笑道:“真教人意想不到,这么说,尹祉文那座奇
怪的小楼底下,肯定有回通抵对街皇城内的秘道,以供李渊秘密出入之用。我们要不要
入宫将昼偷回来,那将是非常惊险和有趣。”
徐子陵晒道:“有趣?告诉我,你情愿宝画留在李渊身边,还是让侯小子把贼赃藏
于多情窝内?”
寇仲尴尬道:“陵小子的词锋比得上老李,即小弟命中注定的克星李世民。”岔开
话题道:“不知尚要等多久,因我很想知道宋爷见美人儿场主的结果。”
此时宋师道独自一人来到从容坐下,仍末说话,寇仲笑道:“老萧带来的画里,正
否至少有一幅是假的展子虔作品?”
宋师道一呆道:“不是一幅是两幅,你怎能猜到,且两幅昼都是由此道中的高手伪
摹之作。”再一震道:“寒林清远图?”
两人含笑点头。宋师道倒抽一口凉气道:“盗昼者竟会是李渊。”
徐子陵道:“这是唯一最合情理的解释,凡皇宫必有逃生秘道,不用逃生时就可用
来作秘密出入之用,出口就在李渊信任的尹祖文府内僻静处,所以小楼布置精雅,授室
在下层而非上层,但却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因为榻下正是秘道出入口,只要把卧休移开,
可发觉出口,我和小侯因从没想过这可能性,粗心大意下竟忽略过去。”
宋师道点头道:“亦只有李渊的身手,才可从池生春两人手上硬把宝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