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战场上的死敌,只能以一方的灭亡来解决。
李世民叹道:“秀宁公主在窦建德围城前两天抵达黎阳,驸马则因事没有随行,唉!”
对李秀宁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徐子陵沉声问道:“世民兄有甚么打算。”
李世民双目闪过浓烈的杀机,道:“援救黎阳已因王世充恶意的动员而不可行,我只好
抛开一切,全力进攻洛阳,终有一天我会和你的好兄弟在战场上交锋决胜,那是我李世民最
不愿见的事,但舍此再无别的选择。”
徐子陵感觉到李世民只把寇仲视为能匹配他的对手,其他如窦建德、王世充之辈,仍未
被他放在眼内,暗叹一声,道:“如若寇仲晓得秀宁公主在黎阳城内,他必尽力保护,不让
任何人伤害她。”
李世民苦笑道:“我绝对相信寇仲会这样做,可是战火无情,谁都不能预估会发生甚么
事。子陵来得正巧,迟一天将碰不上我。”
徐子陵心中一颤,晓得他明天将率领大军出关,开赴洛阳,这将是中土争霸战最关键性
的大战役,影响深远。
李世民正容道:“无论我与寇仲日后发生甚么事,我仍是那么尊重子陵,子陵有甚么事
即管吩咐,只要我李世民力所能及,必为子陵办妥。”
徐子陵感到心乱如麻,比起在黎阳可能发生的惨剧,其他事忽然变得微不足道,但又隐
觉事实非是如此,可见自己对寇仲的关切。因为若李秀宁间接因寇仲而发生不幸,铸成恨
事,对寇仲的打击会是极残酷剧烈。以他的性格,大有可能走上自毁之路。
勉强杷各种情绪压下,道出来意。
李世民思索片刻,点头道:“子陵对香家的怀疑,我大有同感,只是不知道池生春会是
香贵的长子。此事非同小可,若齐王明知池生春的真正身分仍然包庇他,有可能他并不如表
面的情况般那么全力支持太子,而是另有打算。”
徐子陵道:“魔门的影响力,要比我们原先猜想的远为庞大,杨虚彦是石之轩的继承
人,又在令尊旁布下董淑妮这厉害的棋子,石之轩则是魔门数百年来才智魔功最杰出的人
物,世民兄不可不防。”
李世民露出无奈的表情,满肚苦水的道:“杨虚彦这步棋害得最惨的人正是小弟,先是
千方百计令父皇对董淑妮生出兴趣,然后怂恿父皇着我去向王世充提亲,令两位夫人以为迎
董淑妮回来与她们争宠是我的鬼主意,现在父皇身边全是为太子说话的人。你也亲眼看到,
太子在杨文干事件里犯下大错,最后不过是痛责几句了事。父皇仍听任唆使不派我而遣齐王
赴援太原,我怎能不心淡。若非师小姐对我期望殷切,说不定我会抛弃一切,与子陵做啸山
林过些写意日子了事。”
徐子陵心中矛盾得要命,不知该如何劝他,若劝他振作,岂非鼓励他去对付自己的兄弟
寇仲,只好改变话题道:“世民兄可有想过若攻下洛阳,长安城内会有更多难测的变数。”
李世民双目电芒一闪,深深凝视他片刻,道:“这正是我迟迟不能发军东征洛阳的背后
原因,如非黎阳陷落在即,明天休想能起行。一个时辰前我才在父皇手上接过帅玺兵符,子
陵明白吗!”
徐子陵道:“是否有人怕世民兄攻陷洛阳后,会在关外自立为帝,另起炉灶?”
李世民讶道:“子陵看得很透彻,这确是父皇和太子最担心的事。”
徐子陵回敬他锐利的目光,语调却是漫不经意的,问道:“秦王会这样做吗?”
李世民哑然失笑道:“想得要命,但却知自己绝不会这样做。我还是破题儿首趟向任何
人透露内心的感受,因为我真的完全信任你徐子陵,亦信任寇仲。因为你们从未向我李世民
说过半句谎言,答应过的事更没有不作数的,若你们是忠心于我的追随者,有如此表现是半
点不稀奇,因为大家利益与共。但你两人从不须倚赖我李世民,你们的声名是凭自己亲手争
取回来的。”
徐子陵涌起发自心底的感动,这正是李世民的成功处和魅力所在,襟胸气魄均非常人能
及。
李世民苦笑道:“秀宁的事我不敢去想,只能委于天意。我接到侯希白带来的口讯,立
即抛开一切来会子陵。我明天离开后,李靖会予你一切支持,能给我把香家在长安潜隐的势
力连根拔掉,我会很感激子陵。”说罢长身而起,就那么走了。
黎阳城落入窦建德的手上,战败的唐兵投降者达八千人,只余李秀宁和她的千余亲卫死
守位于城心的督都府。
李世绩成功突围逃走,能随他离开的亲卫不过百人,败得凄惨。
是役窦建德方面亦损失惨重,伤亡战士达三万之众,对他的实力有一定的影响。
寇仲和刘黑闼抵都督府正门外,两人对望一眼,前者露出苦涩的表情,刘黑闼拍拍他肩
头低声道:“趁窦爷仍未入城,赶快把事情解决,我支持你任何沃定。”
寇仲感激地点头,跃下千里梦,朝都督府正门走去,环绕着都督府的墙头立即现出密密
麻麻的箭手,以他为瞄准的目标。
寇仲解下井中月,抛给后方马上的刘黑闼,这行动纯是一种姿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