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末一方的战士,受他不畏权威的豪情壮气感染,登时爆起漫空采声。
突厥一方却人人大感意外,想不到跋锋寒这毕玄手下的败军之将,不但毫不怯场,其胆
色霸气直能使他与威慑大草原的毕玄分庭抗礼,至少在气势对峙上毫不逊色。
毕玄现出欣赏的神色,微笑下跨前数步,将两人的距离缩至五丈,油然道:“败而不
馁,确是难得,少说废话,让老夫看你有甚么长进。”
两人的对答以突厥话说出,针锋相对,丝毫不让,虽未真正动手,四方观战者已大感刺
激紧张。
跋锋寒在毕玄停步的刹那,倏地踏前三步,把两人的距离缩至四丈,右手按往偷天剑,
剑虽仍在鞘内,但人却变得剑锋般锐利,涌起一股凌厉的剑气,朝这同族的武学大宗师激冲
过去。他的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身体像拔天而起的傲
松古柏,使人生出无论遇上任何风暴,他仍将屹立不倒的感觉。
后方的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放下心来,知道他的自信完全从上一趟的惨败恢复过来,回复
高昂斗志。
毕玄眼内讶色闪过,全身衣衫先是在剑气的冲击下波纹般卷拂飘扬,忽然又变得纹风不
动,不动声息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对手的剑气,立即引起他那一方战士的呼叫打气。
跋锋寒嘴角逸出一丝充满奇异魅力的笑容,目注剑柄柔声道:“此剑再非斩玄,而是偷
天。”
说罢右肩后摆,左脚出步,然后移左肩,另一脚踏出,到右肩甫后移时,“锵”的一声
清响,右手从鞘内拔出偷天剑,完全没有停留犹豫的气贯剑锋,人剑一体,化作长虹,横过
四丈的远距离,把握杂的动作串成一个简单的整体,令人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人剑合一的
笔直朝毕玄s去。
此剑不但手、眼、步配合得天衣无缝,且令人感到他的剑凝聚全身全灵的力量,意透神
聚,除非功力、眼力都全面远胜过他者,否则任谁都不敢硬撄其锋,只能采退避之法。
毕玄却是挺立不动,双目s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的精芒,罩定对手,冷哼一声,右手
负后,另一手撮指成刀,朝前疾劈。看似简单的一掌,但高手如寇仲之辈,均看出其中实含
参透天地造化的玄功,既无迹可寻,更无隙可乘,无论跋锋寒剑招如何变化,最后只余硬撼
一途。
身在局内的跋锋寒却有另一番滋味,他一点都感应不到毕玄的炎阳奇功,却又知他的炎
阳大法正全面展开,故能不为他催发的剑气所影响。上一趟毕玄是以变化克制他的变化;今
趟却是以不变应付他的多变。只是简单直接的一记劈掌,偏能笼罩他偷天剑每一个可能的攻
击点,令本有偷天之妙的一剑,立时变得再无出奇之处。
在寇仲和徐子陵眼中,事实上跋锋寒已有长足的长进,因其身法、步法的浑然天成,巧
妙至令毕玄不敢以变化对变化,改为以静制动,以拙破巧,迫跋锋寒硬拚一招,便知毕玄此
时对因换日大法而得“重生”的跋锋寒,再不能看通、看透。
“霍”的一声闷雷般的劲气甫响,跋锋寒应掌触电般后撤,偷天剑边退边生出精微的变
化,布下一道又一道的剑气,使凝立的毕玄终因剑气的阻碍,没法乘势追击。
没有任何喝采声,但双方战士的呼吸均变得沉重急促,没有人想过跋锋寒竟能与毕玄硬
拚一招不现丝毫败象。
跋锋寒感到所处空间变得灼热,对方的炎阳真气将他锁紧罩死,幸好他每送出一道
剑气,均令对方可怕的真气热度下降少许,否则若让炎阳真气积蓄至巅峰,那时大罗金仙亦
不能令他在毕玄手下逃生。他直退至四丈外的原处,始停下来,偷天剑遥指对手,双方回复
先前隔远对峙的局面。
毕玄保持右手负后,左掌劈前的姿势,欣然笑道:“痛快痛快!跋锋寒你不但内伤尽
愈,且功力尤有精进,令人感到后生可畏,如你不急于求胜,我的确没法在十招内致你于
死。”
粟末一方的人先是一呆,接着爆起震耳欲聋的欢呼。毕玄无论眼力气度,均令人心折,
只一招就看出难以在十招内取跋锋寒之命,又肯大方承认自己原先估计有误,正代表他之所
以能攀上武道大宗师位置的广阔襟胸气度。
当连颉利一方也以为毕玄会就此罢手收兵,毕玄却从容笑道:“尚有九招,跋锋寒你最
好小心点,免招致永不能痊愈的伤势。”
震耳的喝采声竟不能掩盖他柔和的声音,人人听得一清二楚,决战场倏又肃静下来。
跋锋寒正催发剑气,抵御他的炎阳真气,力压那股不断上攀的热度,更晓得毕玄的气机
把他紧锁,令他陷于绝对的被动,只能觑机反击,仍是丝毫无惧,微笑道:“偷天始能换
日,我跋锋寒正全力以待。”说罢偷天剑稍往左移,再沉肘拉后。
观战者全生出奇异之极的感觉,这连串的微细动作,本应怎都威胁不到远在四丈外的毕
玄,但偏是无人不感到这两个高手间似有着无形连系,连动个指头也会影响到战事的发展。
寇仲、徐子陵、宋师道、颉利等人,此际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