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染红,部份洒往街上。
突利骇然张望,看看祝玉妍有否追来,寇仲和徐子陵忙把云帅扶紧。
云帅脸色转白,喘息道:“妖妇果然厉害,我必需立即运功疗伤,朱粲由北门进城,你
们须在他封锁南门前,逃往城外。”
言罢盘膝闭目。
突利忙向谢显庭道:“到南门去!”
谢显庭应喏一声,振□催马,马车一阵颠簸,往左方小巷转进去,差点把四人从车顶倾
倒下来。
月兰舍所在的远方火焰冲天,浓烟不住送往夜空,掩盖了星月的光辉,似在预示这美丽
繁荣的大城市未来黯淡的命运。城民大致平静,茫不知南阳改换统治者,明天醒来后将会是
另一番光景。
徐子陵心中恻然,往寇仲瞧去,见他呆看著远方的火光烟屑,口中喃喃道:“终有一
天,我会把朱粲再逐出去。”
急剧的蹄音,粉碎长街的寂静。
不知是否这两天南阳的居民对帮会间的斗争仇杀见惯见熟,习以为常,又或惊怕惹祸上
身,家家门窗紧闭,竟没人探头一看究竟。
马车转入通往南门的大道,空寂的长街,宁静有如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使人很难联想到
贪婪凶残的迦楼罗兵已进驻城内,还对反对势力展开无情的屠杀。
寇仲翻身落坐谢显庭之旁,指指后面车厢,低声道:“是你的小宛姑娘吧?”
谢显庭微一点头,然后两眼泪花滚动,哽咽道:“他们死了吗?”
寇仲心中一痛,叹道:“凡人终须一死,只是先后迟早的问题。不过可堪告慰的是令
师、应兄、瑕师妹和你的十多个同门及时逃生,现该安抵汉南,显庭可到汉南和他们会
合。”
谢显庭喜出望外,举袖拭泪。明白这非是纵情伤痛的时刻,提起精神继续催马驱车。
伏在车顶的突利探头下来问道:“月兰舍的火是你放的吗?”
谢显庭略带呜咽的语调道:“我一直躲在小宛那里,见你们被李元吉的人包围,情急下
只好放火,以方便你们逃走。”
又沉声道:“是否他们干的?”
这句话虽是没头没尾,寇仲却明白他的意思,道:“你见到令师,自会清楚昨晚发生的
事。现在甚么都不要想。你不为自己也该为小宛姑娘著想。”
谢显庭再次洒下热泪,显是因未能与同门共生死而自责甚深。
南城门出现大街前方尽端,乌灯黑火,把守城门的人看来逃得一乾二净。
谢显庭勒马收□,减缓车速,缓缓进入深长暗黑长达六丈的门道。
劲风倏起。
反应最快的是徐子陵,早在进入门道之前,他已心生警兆,那是种很难解说的感觉,似
有还无,全神观察下又不觉异样。所以他虽暗中戒备,却没有警告寇仲和突利。
偷袭者从后掩至,刹那间徐子陵想到对方必是先埋伏在高达二十多丈的城墙上,把他们
的情况窥看得清楚明白,再在马车驶进门道的当儿,贴墙无声无息的滑下来,从门道顶壁游
过来居高下击。只从如此身手推之,对方无论内功身法,均不在祝玉妍之下,但他却肯定对
方非是祝玉妍。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中,偷袭者双掌齐出,往徐子陵当头压下来。
徐子陵直觉感到对方要袭击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行功正在紧张关头的云帅,最令他难
解的是这推来的两掌实在太易挡架。
凭他徐子陵现在的功力,就算是宁道奇亲来,他也有信心和对方硬拚,只要争取得缓冲
的时间,突利和寇仲同来帮手时,则尽管厉害如宁道奇亦惟有无功而退。
眨眼间的高速下徐子陵脑海转过无数可能出现的情况时,“蓬”的一声,四掌交接。除
子陵骇然发觉对方左右两掌劲道竟是截然不同,不但刚柔热寒有异,且是刚热之致,y柔至
极。更要命是刚热的右掌劲狂猛如怒潮巨浪,倾泻狂击而来,左掌y柔寒劲却生出无可抗御
的吸卸之力。
若只是应付其中一种劲力,徐子陵就算功力及不上对方,亦有应付之法,但骤然在同一
人的双掌碰上两种不同劲道同时袭来,顿感整个人就像活生生给撕裂为两边,立即全身经脉
欲裂,边寒边热,空有满身真气,却不知该如何施展。
如此武功,确是惊天动地,骇人听闻。
徐子陵惟有暗捏不动根本印,双足紧钉在车顶处,死命苦抗,那人身子迅速下降,双足
往徐子陵胸口蹬来。
徐子陵那想得到对方犹有馀力施出这么凌厉的夺命招数,人急智生下,利用体内正反力
道的运动,双脚一蹬,身体后拗,不但险险避过敌脚,还把对方推离厢顶。
这一著显然大出那人料外,怎想得到徐子陵竟能在自己庞大的压力下施出这种高明至极
的连消带打奇招,冷哼一声,右掌前推,左掌后拉。
徐子陵就像给人把整个身体无情地狂扭一下,五脏六腑同告受伤,喉头一甜,同时心中
一动,猛然狂喷鲜血,照头照脸往那人喷去。
那人两掌力道立生变化,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徐子陵往上方送去,险险避过他满含气
劲的鲜血。反应神速处,教人大出意外。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