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离开,看看她有甚么板斧如何?”
寇仲大喜道:“正合吾意!走吧!”
寇仲颓然回到徐子陵旁,压低声音道:“他娘的!根本没有人肯开船。
听说朱粲那混蛋封锁所有北上的水道,南方林士宏又是谁的账都不买,东面则是老爹的
江淮军,往四川的就只林朗刚才那条船,看来要以重金买艘渔舟才成。”
徐子陵道:“不一定要坐船,我们有手有脚,走路也行,就和师妃暄比比脚力。我们在
半途上再潜上白妖女的船,当更可避人耳目,走吧!”
两人沿长江西行,一口气奔出叁十多路,来到一座山的最高处,你眼望我眼,心中均感
无比的震骇,因为对师妃暄,他们完全的看不适摸不逶口寇仲极目远眺四方和在右方滚流的
大江,道:“我可目份百肯定师妃喧没有跟蹑我们,她究竟会用甚么手段来对付我们?”
徐子陵心中浮起师妃暄灵气迫人的玉容,深吸一口气道:“当口在入蜀前,师妃暄告诉
我四大圣僧当年联手追杀石之轩,曾叁次围击他,仍是给他负伤逃去。我一直没深思追几句
话。坐下再说。”
两人盘膝坐下,背贴背的,把远近山林草野全收在视野的角度内,若有人接近,休想瞒
过他们。
寇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石之轩一向行踪隐秘,像现在便没人知他藏在那里。但仍
给四大秃头叁次截上围攻,可知四大秃头必有一套追踪的秘法,即使以石之轩之能亦难以
免。”
徐子陵叹道:“佛门虽一向低调,事实上却是白道武林的骨干,想天下和尚寺尼姑庵之
多,只要有万分一的和尚尼姑懂得武功,已非常可怕。再加上与他们有关的门派帮会和信
众,可以做成一面无所不披的情报网,只要我们在任何大城小邑出现,很难避过他们的耳
目。目下表面上是我暗敌明,实际上却是敌暗我明。”
寇仲叹道:“真想狠狠和他们打场硬仗,不过你定不会同意。”
徐子陵道:“此战看来避无可避,但无论我怎么不在乎,亦绝不愿被人活擒囚禁。接近
关中,我们危险,皆因尚多出个李小子,对我来说,李小子的雄材大略比佛道两门合起来的
力量更难应付,我们如此硬闯关中,是否明智之举?”
寇仲默然片晌,断然道:“只要你一句说话,我可立即取消关中之行。”
徐子陵微笑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一向以来,我们都惯於做别人眼中瞧来愚蠢不堪的
事,何碍多此一桩。”
寇仲欣然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我最受不了把自己当作武林泰,又或凭高门大族势力
出来作威作福的人,当这两方面的势力结合成无上权威后,我更看不顺眼,便让我两兄弟向
这么一个权威挑战。时势是由有志气和能力的人创造出来的,只有来自民间的人才明白人民
的疾苦,李小子好比秦始皇或项羽,都是出身皇族责家而小弟则有点似汉高祖刘邦,大家同
是不折不扣的流氓,没有贵的习气。哈!这比喻不错吧!”
徐子陵怔了半刻,才苦笑道:“你真有兴趣当皇帝吗。.最怕你当上皇帝后学杨广般不
安於位,南征北讨,日日找新意思怪玩意,那百姓就要苦透。”
寇仲抓头道:“坦白说,做皇帝确是非常闷蛋,据鲁妙子说秦始皇於国事无论大小,他
都要亲自裁决,每日竟要用衡石秤出一定份量的文牍,非批阅完不肯休息。在帝位的十二年
中,有五年是在巡狩中渡过。”
徐子陵道:“我很难想像你可以这么勤力,而问题是即使你肯勤力,百未必受惠,打天
下是一回事,治天下则是另一回事。你或者是天下无双的统帅,却未必是治国的阻君,你有
考虑过这问题吗?”
寇仲苦笑道:“你不时提醒我,我怎会忘记。若页能一统天下,我就把帝位让出来给有
德行才智的人。”
徐子陵哂道:这种事说说可以,实际上却行不适。若是如此,你不如提早金盘洗手,回
乡下开间食馆算啦!”
寇仲叹道:“陵少总爱在这事上咄咄迫人,甚么都是你说的。好吧!”
让我来当皇帝。别的不行,用人我总还有两道板斧,这种事要做过才知道。
幸好我对历史地理有些认识,可从历代兴衰中取长短,看看可否开出另一局面。唉!虽
说我们这刻得无聊,要说些话儿解闷,但在入关一事仍成败未卜前,讨论如何做皇帝是否言
之过早?”
徐子陵道:“入关后就是一条没有回头的不归路,我实不愿看到你将来后悔莫及的模
样。所以你必须把事情的后果和责任想通想透,不要因一时意气而被命运牵扯鼻子走,否则
终有一天错恨难返。”
寇仲收敛笑容,脸容露出深思的神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这世上真能令我寇仲动心的
事物屈指可数,现时排在头位的就是能压倒其他所有竞争者,成为天下之主,以我相信对百
姓有利的方式,去让他们过幸福太平的日子。我或者不是治国的长材,兼且懒散,可是此刻
天下需要的并非一个有为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