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眼瞧出来,却是满身污的丑陋少年,面肉扭曲,下颚前伸,眼光中却pēn_shè出贪婪的火焰。她登是想起了一头伤的饿狼,在星宿海时,她和两个师兄出去打猎,她箭射中了一饿狼,但没能将狼射死。那狼受了重伤,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眼神便如游坦之这般,那狼只想扑上来咬死自己,虽然纵跃不起,仍是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呜呜怒嗥叫,只是游坦之太软弱,一点也不反抗,实在太不够味。昨天他向萧身投掷石灰包,不肯跪拜,说话倔强得很,不肯要萧峰的钱,阿紫很是欢喜,心想这是一头凶猛厉害的野兽。她要折磨他,剌得他遍体鳞伤,要他身上每一处伤,便向自己狠狠的咬上一口,当然,这一口决不能让他咬中了。但将他擒了来放人鸢,这头野兽竟没反抗,死样活气的,那可太不好玩。她微皱眉头,寻思:想个什么新鲜法儿来折磨他才好玩
突然之间,游坦之喉头发出荷荷两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道,犹如一豹子般向阿紫迅捷异常的扑了过去,抱着她小腿,低头便去吻她双足脚背。阿紫大吃一惊,尖声叫了起来。两名契丹兵的在阿紫身旁服侍的中四个婢女齐声呼斥,抢上前去拉开。
但他双后牢牢抱着,死也不肯放手。契丹兵一拉之下,便将阿紫也从锦垫上扯了下来,一跤坐在地毯上。两名契丹兵又惊又怒,不敢再拉,一个用力打他背心,另一打他脸。游坦之伤肿了,高烧未退,神智不清,早如疯了一般,对眼前的情景遭遇全是一片茫然。他紧紧抱着阿紫的脚。
阿紫觉到他炎热而干燥的嘴唇在吻着自己的脚,心中害怕,却也有些麻麻痒痒的奇异感觉,突然间尖叫起来:啊哟他咬住了我的脚趾头。忙对两名契丹兵道:你们快走开,这人发了疯,啊哟,别让他咬断了我的脚趾。游坦之轻轻咬着她的脚趾,阿紫虽然痛,却怕他突然使劲咬了下去,惶急之下,知道不能用强,生怕契丹兵若再力殴打,他便不顾性命的乱咬了。
两名契丹兵没法可驰,只得放开了手。阿紫叫道:快别咬,我饶你不死,哎唷,放了你便是。游坦之这时心神狂乱,哪去理会她说些什么一名契丹兵按住刀,只突然拨刀出鞘,一刀从他颈劈下,割下他的脑袋,迟疑不了。
阿紫道:喂你又不是野兽,咬人干什么快放开嘴,我叫人给你治伤,放你回中原。游坦之仍是不理,便齿并不用力,也没咬痛了她,一双手在她脚背上轻轻爱抚,心中飘飘荡荡地,好似又做了人鸢,升入了云端之中。
一名契丹兵灵机一动,抓住了游坦之的咽喉。游坦之喉头被扼,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口。阿紫急忙缩腿,将脚趾从他口中抽了出来,站起了身,生怕他发狂再咬,双脚缩到了锦垫之后。两名契丹兵抓住游坦之,一拳拳往他胸口殴击。打到十来拳时,他哇哇两声,喷出了几口鲜血,将一条鲜艳的毯也沾污了。
阿紫道:住手,别打啦经过了适这一场惊险,觉得这站子倒也古怪有趣,不想一时便弄死了他。契丹兵停手不打。阿紫盘膝坐在锦垫上,将一双赤足坐在臀睛,心中般算:想什么法子来折磨他才好
阿紫抬头,见游坦之目不转瞬的瞧着自己,便问:你瞧我着我干什么游坦之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道:你得好看,我就看着你阿紫脸一红,心道:这小子好大胆,竟敢对我说这等轻薄言语。
可是她一生之中,从来没一年青男子当面赞她好看。在星宿派艺之时,众师兄都当她是个精灵顽皮的小女孩;跟着萧峰在一起时,他不是怕捣蛋,便是担心她突然死去,从来没留神她生得美貌,还是难看。游坦之这时直言称赞,显是语出衷诚,她心中自不免暗暗欢喜,寻思:我留他在身边,拿他来消遣,倒也很好。只是姊夫说过要放的他,倘若知道我又抓了他来。必生气、瞒得过今日,必瞒不过明日。要姊夫始终不知,有什么法子不许旁人跟他说,那是办得到的,但若姊夫突然时来,瞧见了他,那便如何
她沉吟片刻,蓦地想到:阿朱最会装扮,扮了我爹爹,姊夫就认不出。我将这小子改头换面,姊夫也就认得了。可是他若非自愿,我跟分化装之后,他又立即洗去化装,回复本面目,岂不是无用
她弯弯的眉毛向眉心皱聚,登时便有了主意,拍笑道:好主意,好主意便是这什么办向那两个兵士说一阵。两个兵士些地方不明白,再行请示。阿紫详加解释,命侍女取出十两银子交给他们。两名契丹兵接过,躬身行礼,架了游坦之退出厅去。
游坦之叫道:我要看她,我要看这狠心的美丽小姑娘。契丹兵和一众侍女不懂汉语,也不知他叫喊些什么。
阿紫笑mī_mī的瞧着他背影,想着自己的聪明主意,越想越得意。
游坦之又被架回地牢,抛在干草堆上。到得傍晚,有人送的一碗羊肉、几块面饼来。游坦之高烧不退,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