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从电视新闻里看到郁卫国被双。规的消息,愣住了,才听木北说有人弹劾郁家,接着就双规,明显是有人在对付郁家。我看到坐在另一边看电视的步老爷子满意的笑容,渐渐明了,肯定跟他有关,步轻风曾说过,让他给他的孙媳妇讨回公道,原来,他一直在为此努力,我心中一热。步老爷子不忘叮嘱我,这些天不要出去,防止郁卫国的暗势力反扑。我点头答应。反正我和舒生一样,习惯宅在屋子里。
步闲庭告诉我,郁家加害我,爷爷很生气,他自己和步远山步千潮在政界上牵制打压,步云海联合帮手在商界牵制打压,双管齐下,郁家本身有案在身,家败如山倒。我一直以为步云海也是政界人物,却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天虹国际的老板,我宿舍里的两个舍友是学工商管理的,她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毕业后能在天虹国际有一张小小的办公桌。我问步闲庭,你爸生意做得这么大,你为什么不去帮忙?步闲庭懒懒地说,要搞就自己搞,他才不想在他老爸这棵大树下纳凉,事业是自己的,才有成就感。
我浅浅地看他一眼,套话谁都会说,矮子可以说成巨人。
步闲庭哼一声,你就是想说我是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对吧,你别激我,我会行动的。
我才不在乎你行不行动,继续看我的课本。
第二天,我突然接到了木川的电话。他说他现在机场,问我能不能送他一程。
他一直叫我安姐姐,这个称呼没有变过。他说,安姐姐,我很想最后跟你见一面,但你若不来,我也不怪你,安姐姐,保重,再见。他挂了电话。
、第四三章
43
我听出他语气里平静中的忧伤;言词里淡然中的落寞,有些伤感。我对着窗口站立;窗外是一排笔直的水杉;它们给我风声,却不能给我一丝提示;到底要不要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眯起了眼睛;终于下了决定。
从房间的花盆里掏出我埋在里面的手枪,这是我藏枪的习惯地点,方便;隐蔽;在五元如此;到步家又是如此。将子弹上到弹匣,然后将它绑在我的手腕。这个部位可以让我很方便很快地抽出枪来。走出门时碰到步闲庭,他一见我要出去,立马拦住我:“要出去?”
我点头。
步闲庭皱眉:“你最好不要出去,爷爷昨天不是说了吗,让你避一避。”
我说:“木川现在机场,他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当是成全他一个心愿,也成全我一个心愿。
步闲庭看着我,半晌,咬着牙,“我陪你一起去。”
“不,我自己去。”外面的危险我不是不知道,可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我得去送木川,步闲庭跟这事没一点关系,不必走这一趟,弄不好,他有可能回不来。
无视步闲庭,我开出了我的莲花跑车,一溜烟朝机场冲去。车上,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好在一路无事。我慢慢走进了候机厅,眼睛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然后,我看到木川了,他孤零零地站着,身子挺得笔直,这是木家的家教,站如松,坐如钟,他是实施贯彻得最好的一个,我记得当初的木北,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算在老宅,也没多少改变。他的脚下有一个小小的行礼箱,和他一样孤独,我看着,内心充满怜悯和悲伤。
“木川。”我站在他身后喊他。
木川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安姐姐,你果然来了。”朝我小跑过来。
他站到我身边,想抱我,又停了,双手直愣愣地呆在空中。我伸出双手,抱住了他,这是我自踏进木家的门,第一次拥抱他。
他有些激动,双手抱住我肩膀,“安姐姐,我好早就想这么抱你,可又怕你拒绝我。”
我苦笑,我怎么会拒绝他,他是我走进木家,第一个看我时脸上不带嘲弄,眼睛里不含轻蔑的人,尽管那时,他不过是个孩子。“木川,我怎么会拒绝你,其实我也想抱抱你,可又不敢。”不是怕他拒绝,而是怕有人怀疑我的动机。
“安姐姐,你不知道,我很羡慕舒生和木北,在学校,我曾经隔得远远地看到你们三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很亲密,那时我就想,要你是我亲姐姐就好了,这样,我妈也不会制止我亲近你,你也不会对我那么陌生了。我一直很佩服你,我总是想,我要像安姐姐那样成绩好,功夫好,那样硬气,自力更生。”
“木川,你已经很好很好了,不要学别人,做你自己就是最好的。”我摸摸他的头。
木川摇头,眼睛里腾起雾气,“原来的那个我,从来不是我自己,但我没得选择,我得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我自生下来就是一张纸,随他们的要求去涂去画,我这张纸没有自主权,现在,我要给自己自主了,从此以后,我专心做我自己。姐姐,我一直很对不起你,如果没有我的存在,我妈妈也不会对你和兰姐姐和北哥哥那样,你们是她假想出来的敌人,怕你们超过我,抢我的位置,她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