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叶子一,已经会解复杂些的函数了,可她的小脑袋瓜子还是没有聪明到认识成长中男女发育不同是时间的问题。她和这些比她大三岁的一起学习一起生活,看着她们身体上和自己不同的特征,她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为什么她们不一样?同学说,你还小,以后就一样了。可老师说,子一虽然比他们小些,可在我看来,你们是一样的。那个时候子一教条的认为老师的话都是真理,所以,她们应该是一样的。。。
“叶子一,你怎么还没发育?”
“叶子一,你是不是不会发育?”
“叶子一,你不会是侏儒不会长吧?”
可恶的韩隐不管换几次位置,都出现在自己的方圆邻位,他不离开,嘲笑也如影随形。
成为别人的笑资,有苦言不出的难堪,让子一渐渐变的自卑,往日的自信在流水的光阴下冲的淡了又淡…她总是想,她宁愿没有聪明的脑袋,她的勤奋不是像大家说的因为爱学习,她努力也不是真的为了考个好学校,只是她害怕了谈笑,害怕大家提起成长的烦恼;“大姨妈”于她就像个讽刺,初三了,她始终不知道究竟例假是什么?“月经”对她而言只是生命综合课上的陌生名词,是女孩子发育到一定时间,每月光顾的朋友…
当寝室里的同学轮流为青春痘犯愁,为美丽哀怨,没有人知道叶子一是多么的羡慕。她白皙的脸庞依旧无垢,甚至连油水都不出,女孩子不管是胖的瘦的,黑的白的,看到她凝脂般的皮肤便是一阵抓狂,而当时的她们不知道,其实彼此是在互相的羡慕着。。。
还有一个有关身高的噩梦。现在回想果然,讨厌韩隐真的不是没有理由的!
那时每次听韩隐说话,叶子一总会想一个问题:面前的这个家伙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就好像上辈子和她有仇,这辈子回来讨债似地,欺负她就像吃饭一样,作业可以不做,饭不可以不吃,叶子一,不可以不欺负!
那个时候的韩隐个头也高不出子一多少,和身形挺拔的夏至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可一提海拔,大家伙从来只拿叶子一开涮,什么倒霉到家的事都能让她撞上,这都亏了他韩少爷的恩威并施。
尤记得,那个时候物理老师上课,讲的是长度单位问题。举例说这张讲台大约长一米五,以厘米为单位的话是150cm,以分米为单位…不知是谁突然打断,问,这讲台有一米五没有?玩闹的孩子一下子来了劲,起着哄,说什么不信有一米五,沉闷的课堂顿时闹成一团,活跃非常。老师两手一摊,我没带尺,无法测量。。。
“那么简单,让叶子一躺上去比比不就知道了!”吵翻了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爆发更高涨的欢呼热情。始作俑者就是那个该死的韩隐。还好死不死的回头冲自己掩嘴胡笑。
这句话的杀伤力至今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叶子一。记得当时认真听课的自己脸红的跟煮熟的基围虾一般,好像周身全是锋利的针,硬是让她一动不能动的接受同学的笑话。
把她平板矮小的身材当天然的尺使,亏他韩隐的脑袋想的出来!早不记得后来班级是怎么安静下来的,也早听不清老师后来讲了些什么,那节课的后半段,子一是在微微的颤栗和对韩隐牙痒痒的气恨中度过的。
如果杀人不用坐牢,子一早不知道掐死韩隐多少回了!如果活体解剖不用判刑的话,子一早把韩隐的心挖出来研究是红是黑了!明明他也是个没长个的小破孩,凭什么遭罪的总是她?明明自己从没有惹过他,为什么他就是不让她顺心?偏又是上课,乖乖女好学生的她想打不能打想骂不能骂,子一你就是懦弱,活该内伤!
韩隐干的坏事,又何于如此,简直枚不胜举!最过分的还数他精神上的深刻荼毒,让现在明明是妙龄美少女的叶子一变得极端缺乏自信,这一切都拜他韩隐少爷所赐!
“你觉得自己跟木亦婉能比吗?你照过镜子吗?”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吗?”
“猪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能一样吗?哦,差点忘了,你不就是只猪吗?怎么会不一样,对吧?还照,你知道猪八戒照镜子后面一句是什么吗?”
。。。。。。
还让她别妄自菲薄,到底是谁菲薄了谁?
终于等叶子一从回忆中走出,发现嘴唇被咬的很疼,人也还有些颤抖。从浴室出来,《梦中的婚礼》在耳边回荡。。。
“叶。。。子一。”
“是我。”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知不知道!”韩隐吼的很凶,叶子一感觉自己要被骂哭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坏蛋,10年前欺负她,现在变本加厉的凶她。。。
“担心我?”
“哼,可能吗?担心拐你去卖的人。。。就那几斤几两根本卖不出个好价钱,正担心他们亏本呢!”
叶子一仿佛能想到韩隐现在正扯着嘴角,慵懒笑着的模样。这是他嘲笑她的标志动作。
“什么那么好笑?”
“我没笑!”
“撒谎!”
“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我笑了,我严肃的很,没笑!”
“就你那点撒谎的江湖水平,太嫩了,听个声音就能猜个□不离十。”
“什么事儿,说吧!”
“你外套的口袋里有张电影票,那天敢不来你就死定了!”
“啊!?”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