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策冷哼一声,“我与郑晟有夺妻之恨,红巾贼有何德何能能让我张世策前去投奔。”
听闻此言,巴布的底气又足了点,“那你还不赶快率兵返回袁州城。”
“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张世策起身。他走出议事厅,留在‘门’口的亲兵继续把巴布押送往大牢。
张世策还没想好,在威顺王的大军尚未立刻袁州时,率部返回很不安全。只有在‘蒙’古人快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袁州城外,方才可能不被追究在翠竹坪里犯下的过错吧。
半个时辰后,翠竹坪的大‘门’打开,汉军出寨往各处险要的路口驻扎。张世策必须要确保自己退出山里的道路通畅,莫要真被红巾贼困在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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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没有红巾军,张世策是安全的。
这半个月来,罗霄山里红巾军‘精’锐全部在向下坪方向进军,与官兵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山民们不分昼夜的进攻和侵扰,他们没有阵型。深山里树木丛生,也根本无法排列什么阵型。他们一直手提着利刃,如灵巧的猿猴在丛林里穿梭,几乎就快要把官兵压制在下坪寨下。
这几日斥候奉命擦亮眼睛密切注视着官兵的动向。
中秋节过去五天了,这个中秋节郑晟没能与于凤聪团圆,红巾军中数万士卒也没能与家人团圆。
从昨天午后,陆续有斥候返回,带来的都是同一个消息:“官兵正在撤离。”
王中坤、王文才、周光、彭文彬、张宽仁和周才德聚集在郑晟的营帐里,周顺以义子的身份陪‘侍’在左右。这帐中几人是红巾军权力的核心,分别代表了弥勒教势力、原罗霄山盗贼势力和明教势力。
如果认真算起来,还有在外领兵的于少泽和彭怀‘玉’,在山民中影响力极大的‘毛’家兄弟,但这些人都是郑晟的亲信。
宗主的营帐驻扎在一座小山沟里,这里常年见不到阳光,是避暑的好地方。这几日天气炎热,人心躁动,郑晟把大家聚集到这个‘阴’凉的地方,也是让大军都冷静冷静。
营帐正没有‘侍’从,周顺忙前忙后为几位部堂和领军的将军端茶递水。在山里这几年,他从孩童成长为少年,红巾军中每一次权力纷争,他几乎都在漩涡的中心,因此整个人变得沉稳了许多,端茶倒水,眼不斜视,沉默慎言。
郑晟神态如常,安然承受,义子给义父敬一碗茶时是理所当然。其他几位统领表现的各有不同,彭文彬和王文才均欠身表示感谢,王中坤、周光和张宽仁则是表现的如受宠若惊。
“江北的弥勒教人举事了!”郑晟兴奋之情都显‘露’在脸上,“鞑子兵马正在撤走。”
虽然是已经被证实几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但造反本身充满了无数的变数。如今朝廷的‘精’锐兵马全部被牵制在江南,淮西弥勒教举事正是时候。王中坤首先答应,“根据前期传来的消息,举事已有五天了。”
郑晟沾了口茶水,吐掉口里的碎茶叶,道:“我需要尽快知道各地义军的动向,那些是弥勒教,那些是其他教派,还有彭祖师对淮西弥勒教是怎么个态度。”
王中坤道:“我正在联系祖师的弟子。”
郑晟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此一时也彼一时,我们不能再靠弥勒教通报消息了。”
王中坤默默的低头,轻声回答:“是的。”
“宽撤不‘’正在撤兵,但罗霄山里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郑晟换了语气转向各自将领,“各部加紧进攻,不要怕伤亡太大,击败了官兵后,至少江西是我们的了,到时候要多少兵马有多少兵马,谁打的最卖力,我会给谁补充士卒。”
各自统领依次禀告了本部兵马的战况,笔架山一败后,官兵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忽然变得不堪一击,只会躲在城墙后面用零星的羽箭应对红巾军的进攻。
营帐中议事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周顺‘侍’立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他迟早有一日会成为其中的一人。
张宽仁最后一个说话,明尊弟子才加入红巾军,但仗打的很不错。军中的地位与在战场的表现息息相关。几位统领也不想刚开始那般排斥张宽仁。
红巾军与明尊弟子,一个月前尚在厮杀的两只队伍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由于张嗣山的‘私’心,明月山的明尊弟子许久没有聚众烧香拜光明佛了,与圣教要求的不拜偶像,只祭祀天地日月没有冲突。
等张宽仁说完,“嗯……”郑晟迟疑了片刻,问:“明尊弟子都扎上了红巾,应该是红巾军了吧。”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出疑问的话。
张宽仁会意:“是红巾军,听教宗府的号令行事。”
“好,我们圣教红巾军百人队以上均要设立教宗分堂,你清楚吗?”
郑晟的话让营帐本来已经宽松的气氛立刻冷下来,设立教宗分堂意味着收敛权力。红巾军里随处可见随行的教士,他们宣扬教宗府的思想,把‘蒙’古人当做汉人苦难的根源。
张宽仁站起来躬身行礼,“明尊弟子已经不存在了,罗霄山里现在有的只是圣教红巾军。”
围坐的几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张宽仁如此顺服,免了许多麻烦。
“好,张舍果然还是那个张舍,”郑晟笑起来,“圣教中正是用人之际,张家弟子多才俊,等明了圣教的教义,都将是我圣教的栋梁。”他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