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令人愤怒的事情不过如此,他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但比不上人家的一根手指头。跟着大哥辛辛苦苦的打天下,最终的基业都是兄长家的,最后还要被两个晚辈压在头上。
于荣章一个踉跄,站直身子恼羞成怒的骂:“周子旺的徒子徒孙也不成气候,送上‘门’来的买卖也做不成。”
于荣‘玉’被二哥的暴躁‘弄’得莫名其妙,从前是他比二哥莽撞,常常被教导训斥,没想到二哥也会这般失去理智。他的要求很低,能分到三成收入在手便能满足。但于荣章一开始就想在大哥死后掌管于家的基业,这是梦想彻底绝望后的疯狂。
事情是一样的,但因为人心底的‘欲’望不同,导致的后果完全不一样。
除了于家,还有张家,有多少人在关注这场婚事。与弥勒教人的口头结盟是靠不住的,还是张世策实实在在的地位管用。武功山周边的土寨子几乎都送来了彩礼,一份是给张世策的,一份是给温汤于家的。
给张世策是为了保平安,给于家送礼是为了拍张世策的马屁,同时为了早一点拿到兵器。山贼穷极凶恶,从现在的势头来看,这场战争无法避免,就等官兵什么时候下决心再次进山围剿。
二月底,张世策留下‘精’锐的骑兵布防,并制定了山贼出山后的各种详细对策,率二十个亲信返回袁州。
他此行是娶妻,同时也是为了向赛罕和满都拉图父子当面陈述军情。杜恭死后,他已经当仁不让成为袁州汉军的统领。虽不知道未来满都拉图会怎么安排,但他的地位已随着倒下的杜恭的死提高了许多。
袁州谣言穿的风雨‘欲’来,张世策在武功山经营了一年,谈不上对山贼轻视,骨子里还是不以为然。他详细了解过杜恭被杀和官兵在茨坪战败的全过程,那非战之罪。只能说弥勒教妖人太‘阴’险,经历了袁州之败后,竟然还在达鲁‘’赤大人身边留下眼线。
一路上,马蹄声哒哒,张世策很少说话,细想回袁州后向达鲁‘’赤大人进言剿杀罗霄山盗贼的计划。
目前对官兵最有利的局面是罗霄山里的盗贼不和,弥勒教作为外来者,势力扩张后难免与罗霄山里原来的霸主坐山虎产生矛盾。这也许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他去年随官兵进过山,相信赛罕和江西行省的大人们与他的看法一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绝不能再盲目的派几千兵马进深山老林。
从武功山回袁州必经温汤镇,亲兵们到了镇外自然放慢行进速度。张世策驻马在道边,往冒着青烟的山里看了片刻。那是温汤于家炼铁的炉子冒出的烟。
说起来他该感谢弥勒教人一次,如果去年他们没在山里劫持了于家的货队,那个不懂得驯服的小豹子不会嫁给他的吧,至少不会这么快答应。
虽然知道于凤聪出于什么目的才答应嫁给自己,但张世策仍然很开心。为了让于凤聪感觉到她的选择是没有错,所以给于家带来了许多生意。
他抖动战马的缰绳:“走吧。”催马往东边的大道而去。亲兵们连忙紧跟在后。
武功山以东的区域太平无事,无论坐山虎还是弥勒教,目前都没有能力把势力扩展出山林之外。
张世策一路快马加鞭,四天从翠竹坪返回袁州。没有汉军千户会像他这么拼命行军,满都拉图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唯有勤于军事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