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果说杜扶威跟地方豪强过不去,还不令人感到奇怪,毕竟杜扶威出身于草莽,跟豪门大户有着与生俱来的矛盾。但李渊和王世充两个本身可都是靠豪强支持才上的位,他们现在掉过头来铲平豪强的举动,看上去就有些自毁根基的味道了
要我说没什么好奇怪的,不得不为而已王二毛程名振刚放下的那份密报封皮上的标记,立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乱了这么多年,平头百姓家里再也刮不出油水。而兵须吃粮,官须给俸,不从世家大族身上刮点儿,王世充和李老妪两个还能自己变出钱来不成
可这并不稳妥。可解一时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程名振先是点头,然后又轻轻摇头。且不说会令追随者中有人心寒。即便仅仅是铲除那些曾经与自己作对的世家,也不过是用新的世家代替旧人的位置而已。天长日久,谁还能保证他们始终与当政者一条心
也对可千百年来,谁还有更好的办法王二毛笑了笑,目光变得无限深邃。呵呵,叶茂之树,其下寸草难生。把树砍倒,草从中必然会有新的树苗长起来,最后还是寸草难生呵呵,这个局千百年来无人解得,千百年后,恐怕也未必有人能解得
二人如参禅般一番高论,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雄阔海距离王二毛最近,晃晃满是汗水的大脑袋,笑呵呵地说道:砍掉一批,总比一个不砍的强。如果杨广在世时能拿出李渊一半儿狠劲儿来,也不至于稀里糊涂的掉了脑袋。
所谓世家大族,不过是裤裆里的虱子罢了早捏死一些,世道早干净一些伍天锡紧随其后,低声感慨。
嗯这个典故用得倒也恰当程名振笑着侧过头,目光里带上了几分嘉许。天锡最新肯定没少读书,连阮步兵的文章都能记得
提到文字的出处,伍天锡立刻怯了场,赶紧站起来,咧着嘴解释,没,没,教头千万别夸我。我也是几个月前在长城上听博陵军的人说过一嘴,觉得解气,所以就记住了。其实,什么阮步兵阮骑兵的,即便他认识俺,俺也不认识他。话音一落,满堂皆笑。就连站在门口当值的侍卫,也忍不住将头侧开,以手掩嘴。笑过之后,不少人看向伍天锡的目光却露出了几分羡慕。长城之上,长城之上。也就是伍将军这种豪杰,才有资格到长城上走一遭。十五万中原子弟硬抗四十万狼骑,不用亲眼目睹,想想都觉得威风。
原来是李仲坚这厮说的这厮,当年想必是吃尽了豪门大户的苦头听伍天锡解释说裤裆之典故来自博陵军,程名振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