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取油……”西城顿了顿,“我去讨些油来。”房屋坍得没法看,他不指望里面还有能用得上的油,他正要出去,衣摆被人拉住,一回头看,原来是小满。
“小西你自身难保,外面人多且乱,不安全。”
“让我来看看。”言其挤开赦罪,小心地扶着她坐下,捧起小满的脸,凑得极近。被小满推开,“万一你也染上怎麽办,别凑那麽近。”
这没脸没皮的小师弟根本无所谓,“染了就染了,同你一样不是更好?这毒是青衣门的吧……”
江湖帮派众多,只是各门各派都有独家技艺,这青衣门在江湖上以用毒制毒解毒出名,当然,他们也提供毒药出售,毒药代下等服务满足不同人士。
“毒是青衣门的,那些人却不像,倒像是凑来的。”小满摇头,手腾到眼前了,又忍着痒放下,被人握住。
言其横了西城一眼,极其郁闷,他之前躺在床上等着满师姐来哄他,还打算趁机做点什麽,结果现在被这麽一搅,什麽都没了。满师姐的眼睛还……等等,眼睛?言其低头看她,想了想,也忍住没说。
也就是这麽一会儿功夫,赦罪将药油拿来了,言其不肯放人,西城不肯放手,赦罪捏着小碗油,挑了挑眉,言其与西城才稍退开些。赦罪小心为她处理好眼睛,官府的人施施然来了。
赶来的是京畿守卫的人,跟在後面的,是诚王世子李如墨。
“小满——”
“小公子?”小满眯了眯眼睛,她现在看人还有些模糊,依稀分辨出李如墨的身影。这贵公子不是洁身自好,及时抽身离去了吗,这回跟过来这麽着急的语气,希望是自己自做多情了。小满一心想着他自动退散,回应起来也是平平淡淡。
李如墨眼睛盯着小满,他多日避而不见,心内本来就纠结地要命,今日在外行走也是不自觉地逛到这边。还未靠近,就听人说新开张的店铺突然倒了之类的话,才急急地跟着京畿卫的人过来。看到小满红着眼睛坐在那里,心疼无比;可是听她与自己说话的语气,又心痛万分。
京畿守卫的都是些人精,发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也不再打扰他,只是对着西城与赦罪,“此处发生何事,你们两人细细说来。”
细细说来,即是摆明了要与他们耗时间了,西城见惯此类事情,扶着小满坐在石凳上,当真是细细地说起来了。赦罪却不愿同他们打交道,加上知道小满右臂有伤,想要细看又碍于此间人过多,遂也坐在一旁阴沉着。
李如墨见到她身边的新面孔,心里滋味更是难以言明,哪里还愿意听他们在这里细细盘问?
小满歪着脑袋,突然出声回应,“我这院子里有件值钱的东西,大概是被人瞧在眼里,现在被人趁着人少抢走了。”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京畿卫的几人相互看看,再瞥了眼李世子的脸色,决定以此理由定案,“不知姑娘家里丢了什麽?”
“……”这可把她难住了,夏小满从来只管花钱,不管东西价格。
“是我送她的『稽首和南帖』。”李如墨开口,“是卫夫人的真迹。”
卫夫人的真迹那自然是有价无市,只不过,京畿卫领队环顾自周,盗一幅字帖并不需要这麽大动静吧?但世子都这样说了,要是再提出异议岂不是在置疑他?他当下附议,“不想这盗贼如此丧心病狂,盗人财富,还要毁人房屋,长安京中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在打我们兄弟的脸,”话锋一转,“只是我们都没见过真迹,就算找到了大概也不认识,还请世子给我们说说那幅字的长相。”意思是这事说得有些夸张,即使这样立了案,也需要李世子去帮忙解释解释。
李如墨深通其中三昧,当下拱手,“这是自然,等我安置了这里,便去找罗将军将事情说清楚,不过这寻查盗贼一事,还请几位大人多加帮忙。”
既然都说到这地步了,自然不能不给诚王世子面子,京畿护卫当下客气几句,道是份内之事,将外围看热门的人赶了,用的理由是官差办事,请勿围观。这理由不太高明,先不说太庙一旁原本便是游人众多,何况天下谁人不爱围观热闹?若直接说是房屋年久失修倒坍也便罢了,偏说是官府办事,倒教人好生好奇。
於是这事传得很快,谁都知道京里来了伙丧心病狂偷钱还毁房的盗贼,一时间人心惶惶,京畿府不得不打起精神,狠抓了一次流动人口管制。这些都是外话。
且说京畿卫几人离开後,李如墨立即开口,“满满,此处不安全,还是回王府吧。”看她那双眼睛就心疼,何况两人之间还真需要好好沟通。
可无论是小满,还是身边的人,都不愿意。尤其是满姑娘,眼睛痒是不痒了,开始发疼,
眼睛红红,小脸苍白,都不知道自己看着像只兔子似的,断然拒绝,“这事看起来挺麻烦,我就不连累你了。”
“满满,你在这里,我很担心,”李如墨对她是又疼又恨,“若是要找人,借用王府的势力不是会更方便?”
“这理由是很让人心动啊,小公子。”可如果真的是要借用势力,她倒还不如去……
说人人到,“世子即将大婚,这种江湖事还是少管为好。”庄桯言带了几个人来,不由分说地将小满扶起,“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满丫头不用再说,我放任人一个人在外面要的可不是这种结果。”他强硬地将小满半抱着装入自己的马车中,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