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杉似是与雨颇有缘分,便是在此时危机重重的时刻,也有淅沥沥的雨水作陪。
然而此刻就站在苏杉身前的孔乐,却不这么想,他望着空中蒙蒙细雨,不知因何露出了苦恼神色。
就是没想到,怎么忽然就下雨了?
孔乐站在竹筏上,金龙御舟已近在眼前,只需登上御舟便能见到那狗皇帝,但他却迟迟未动,并非是害怕怯懦,而是心中有所恼火。
要是早知有这场雨,便该披上一套将军铠甲,再备上一坛子酒,一杆银枪,一匹白马说到这里,孔乐不禁瞥了一眼苏杉身旁的小黑驴,略显嫌弃的努了努嘴,接着说道:再配上这细雨蒙蒙,如此孤寂苦涩,赤胆忠心的将军形象,唉,当真可惜了
原本甚是满意的书生青衫,此时在他眼中变得略显寒酸,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拍了拍小黑的脑袋,似是受了什么气一般,闷声说道:苏杉,你就和这头蠢驴一起,留在这筏子上等我,不必跟着了。
小黑闻言一阵嘶鸣,苏杉则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轻唤了一声小心,而孔乐却置若罔闻,身姿轻盈,跃然而起,直奔舟顶而去。
文帝随行五臣见来人向金顶掠来,皆是神色一惊,不管是否出自本意,具是挡在皇帝身前护驾,而外围侍卫也早已训练有素的列开阵势,护得皇帝周围密不透风。
御舟宏伟非常,高得惊人,但在孔乐辗转腾挪间也不过转瞬既至,落在金顶的瞬间,那齐刷刷射向自己的视线,让他觉得如同针芒在背,但从四周传来的酒香,却忽的令他心有所想。
此刻身旁要是能有坛酒该多好。
不一定要猴儿酿,也不必要晋宫中的太清红云。
便是一坛女儿红也好!
也不知我离开朝阳之后,那群猴儿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会把酒藏得奇思妙想。
话说回来,这狗皇帝真是好享受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人群之中此时此刻依旧躺在美人怀帝夜敖望了一眼,随之颇为不爽的撇了撇嘴。
但就在下一刻,还不待文帝身前众臣喝问,他却是忽的单膝跪地,嘴中冷然道:草民乐空,叩见皇上。
虽是单膝跪地,但却未低头,昂扬着直视夜敖,眼中不曾掩饰的杀意,令五位大臣心中暗叫不妙。
左骁骑将军凌肃,正议大夫薛广正,走上前,一左一右,开口呵斥道:大胆布衣,所为何事,竟敢冒犯圣上。
孔乐听那二人呵斥,却是径自起身,又引得众臣一阵怒视。
皇上声名远播,远传四海,我等山野之士,妄想瞻仰圣颜,只得如此,望圣上见谅。孔乐双手抱拳,看似恭敬,似模似样的说道。
哦?朕声名远播?夜敖侧眼瞧着孔乐,抱着美人喝着美酒,疑惑道。
皇上建楼‘燕尾’以为淫乐,多番征战,师出无名,还有此不知所谓的南巡,虚耗国库,致天下生怨,民不聊生,需知
广正!凌肃冲着正议大夫薛广正使了个眼色,厉声道。
薛广正是文官,却身着一身将袍,此时见凌肃示意,孤身一人上前,手中绽放的赤色玄力耀眼灼目。
大胆贱民,竟敢到此胡言乱语。薛广正亮了架势,却没见孔乐有任何举措,不禁心头一怒,呵斥道。
炎。薛广正单念一字,便从他掌上射出熊熊火光,霎时间烈焰滔天,四周侍卫抵挡不住,纷纷退散。
烽火
连天!他转瞬间已经逼至孔乐身前,手中厉掌化作一片火色虚影,夹带着四周滔天烈焰,封锁了这一小片天地,密不透风的轰向孔乐。
雨水飘落,落在那赤炎上,化作一片蒙蒙雾气,透着熊熊火光,凄艳迷离。
这一掌出,足足笼罩了孔乐身前五尺方圆,火势撩人,避无可避,就连薛广正自己也觉得这一掌,实是自己修炼数十年以来所出的最强一招。
此时此刻,他自信就算身前站着一位玄丹境的强者,也不会让其全身而退,在这一掌之威下,必当脱一层皮。
况且眼前这黄脸书生,年岁最多不过二十六七,此般年纪便是能达天玄,便已是凤毛麟角,又怎可能是玄丹强者。
只是,他今日怕是是失算了!
熊熊炽焰转瞬之间湮没了孔乐,围观士卒皆以为其已化为灰烬,但远处,大将军凌肃显然另有所感,一边冲向战团,一边叫道:广正退!
薛广正忽然闻声,虽然不明所以,但多年来朝堂上的相互扶持,令其对凌肃深信不疑,急忙收掌向后闪去。
便在此时,原本被烈焰包裹的孔乐周围,忽的卷起了一阵狂风,火借风势,猛地倒卷,反袭向薛广正,而孔乐所语也在此刻幽幽传进每个人耳中。
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孔乐手中阴阳鱼色的长剑,忽现其手中,此剑剑如其名,名曰‘阴阳’,不过眨眼间,他已提着此剑,似是乘着风一般,绕过来援的凌肃,飘向薛广正。
这感觉是太极两仪剑?!不,还有些不同苏杉于舟下静静观望,孔乐手上的剑诀,让他感到极为熟悉。
天之道,曰阴阳。孔乐语毕,霎时前后两剑齐出,难分先后,一剑烈焰滔天轰向薛广正,一剑卷起河浪刺向凌肃。
薛广生本身使的就是火属武技,应付这面前袭来的火焰,本该轻而易举,但此时却正相反,周身被火势侵犯的频频告急,颇为难堪。
而凌肃一杆长枪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