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将阿姐的断骨和内伤处理的很好,她之所以没有醒,是她的潜意识在支撑着自己,也在修复自己的伤势,阿姐,向来是个能忍的人。”
清歌轻轻地道,“而且若风还小,阿姐绝对不会抛下他不管。”
“你是说,安圣是凭着自己的意识活到现在的?”我喃喃地问,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清歌。
“那,会留下什么病根吗?”九天艰涩地问。
“……她,以后不能上战场了。”沉默了一下,清歌温柔地凝视着安圣雪白的面庞,“这样也好,若风总算有个完整的母亲了!”
“啪——”我脑海中的那根弦终于绷断了。
我站起来,旋风般跑出大营,清歌和九天见我情绪不对,但是安圣需要清歌的照顾,我就是算准了清歌此时此刻没办法阻止我,可是——九天迅速跟了上来。
“绮罗——”九天大吼!
我停住了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她。
他几乎是用生平最温柔的声音道,“绮罗,回来,别让我们担心!”
我摇摇头,声音冷酷而空d,“不要劝我,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更改!”
“你总要告诉我们你决定了什么事情吧?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但是你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不好,兵贵在神速,这一来二往,战机就耽搁了,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我转身,“锏影随我来,钺影留下保护睿王。”
“我和您一起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玉冰心也出来了,脸上一片毅然决然的神色。
“好,随我去点兵准备,我要让他纳可绪知道,伤害安圣,是他这辈子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一身随意地棉甲,一头绑成马尾的青丝,此时的我,我也不确定别人看不看得出来我是个女人,但是,无所谓,本来这一仗我就不打算隐瞒!
宽阔的场地上,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士兵们不解地看着集合他们的头儿莫逐流,以及莫逐流身边的我。
莫逐流带着那队曾经跟随我打过仗的亲兵,呆呆地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淡淡地看着他,等他接受事实。
当我要求从他手上借兵他不肯时,我便告诉了他我的真实身份,结果他便从刚才一直吃惊到现在,连满怀对安圣重伤不醒的伤心也暂时被他忘诸脑后。
“各位兄弟,大家看到我有些吃惊吧?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是云梦洛的孪生妹妹,与安圣公主私交甚笃,听说她受伤,我特意从京师赶来,我没想到她竟然伤得这么重!”我低沉着声音。
士兵们垂下了头,我甚至看到包扎着绷带的六子,满脸的泪水。
“我问你们,是谁将我们爱戴的安圣公主伤成这样?”陡然间,我提高嗓门,怒声大喝!
“是锡勒军!”异口同声地,他们的回答几乎震动了大地!
“是啊,是锡勒军将我们敬爱的安圣公主伤成这样,他们迫我们的家人,残杀我们的同胞,现在又伤害我们的公主,我们要不要为她报仇?!”我振臂大呼!
“要——”群情顿时激愤,我一语点燃了他们心底的愤怒与仇恨!
“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出战,为安圣报仇?!”
“愿意!”火热激荡的表情在他们脸上蔓延,他们看我的眼神渐渐有了几分敬意。
“好,兄弟们,想一想当年云梦洛带领你们火药炸山寨的光荣,我们要让安圣再次看见我们的英勇,我们要把锡勒的都城献给她当作礼物!”
“愿听云将军吩咐!”轰然大叫,在都城两个字响起时。
“好,各小队听我吩咐!”
纳可绪啊纳可绪,我挖通的隧道,不止是我逃生的路线,是纳可烈母亲脱险的寄托,也是你致命的伤疤!
两千名士兵连做了三天三夜,终于做好了我要的数量。
行宫的隧道,在沧山脚下,所以锡勒人很松懈,自以为没有人能度过这个天险,我带着三百名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迂回避开纳可烈大军的防守线,他们也正沉浸在悲痛中,而且他们更没有料到,也十分沉痛的丝毫不动声色的天军竟然有一支小队没有驻扎在原处。
我们连夜回到了我才出来的地方,出口处,重兵已经撤退,只有一片荒芜的白雪散落在四处。
纳可烈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他在战场上的一个失利,不但损失了一员足以让我们头疼的将军,更坐实了我和太后火场丧身的事实,因为这里是不吉利的,纳可绪下令封锁了行宫火灾现场,于是,夜幕下的我们,轻而易举地袭击到了敌人的后方。
埋下火药不是难事,最难得地方是怎么样将火药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的地步!
在城里四处埋下了火药,三百名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的士兵们,在我放出了一颗璀璨了半个夜空的烟花后,一鼓作气按照之前的步骤分批点燃了所有火药!
刹那,惊天动地的轰响一声接一声,惊奇了都城沉浸在好梦中的人们,愚昧的他们以为天公发火了,雷神驾到了,纷纷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逃出屋子,这时,惊魂未定的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满城红艳若云霞的大火惊呆了!
在纷乱中醒来,顿时全城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官吏们在街上骑马来回奔驰驱赶,也阻止不住惊恐过度的老百姓们冒死逃生的念头,私下城门的守卫们顿时被迫将戒备的眼光从危机四伏的城外转向了哭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