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你说的对吧。”借著灯光,看到习清的脸色,林青龙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同样作为被遗弃的人,林青龙大概知道,这种不被任何人需要的痛苦,没有人可以理解,无论何时都无法全然治愈,这样的经历就像是一个顽固的疤痕,不管怎麽治疗也无法去掉。或许有一天,疤痕消失,那麽心中那个疤痕也无法忘记。
“看来,我们终於有一个共同语言了!”林青龙装作不知道他的异样,轻松地语气淡淡的说著。
“很荣幸。”习清的自我治愈能力果然高,瞬间,他的无奈全然消失,轻挑的语气从耳边传来。夹杂著口中温湿的气流进入耳朵。嘴唇的滑动引起一阵酥麻的感觉,痒痒的。
林青龙暂时没有理习清的可以挑逗,这个时候,他希望习清放下那一层外衣,以最为真实的姿态和他聊聊天。
两人沿著海岸走著。感受著海风的吹拂和海水的涌动,脱了鞋子,用脚掌触m著沙滩,细碎的沙子像是柔软的棉花,走在上面,别有一番趣味。
夜晚的沙滩很少有人,此时,除了沙滩旁边的店里还有人在,整个海岸边上,也就只剩下他们俩个。
世界,仿佛只属於他们两个。
黑暗之中,看不到海浪的身影,只能听到海浪和岩石的低语,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低低的,带著撒娇的意味。
“怎样,原来来海边玩过麽?”
“跟我哥来过。”习清淡然的回答,或许大海真的有能让人安静的本领,走了不久,习清发现,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被大海同化,这个时候,那种轻佻,妖媚再也无法装出来。
大海狠狠地撕扯下了哪一层保护自己的外衣,现在的他,绝对真实,没有半点虚假,用自己最为真实的情感去面对著一片大海,沈静下浮躁也害怕受伤的心,安静的,淡然的,真实的和大海亲近,在自然之间寻找那一份真实。
“你哥很喜欢海?”林青龙听得出来,习清很喜欢他的那个哥哥,可以用真实面对那个哥哥,完全的信任,如同一种信仰。
这个时候,林青龙突然有些嫉妒习清的哥哥。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可以看见习清最为真实的一面,可以让习清完全信任。
“恩,我哥经常说,海很美。”
“那你觉得海怎麽样?”
“不喜欢。”
“为什麽?”林青龙很喜欢大海,喜欢大海那种神秘。大海可以变得很狂暴,也可以很文静,可以像是疯子,也可以像是大家闺秀。没有预示的多变,林青龙很喜欢。
这种多变不是人类的虚伪,而是一种不同於虚伪的东西。就像是人的多重x格,很矛盾,却很和谐。
“太博大,好像所有的人在这里都会被吞噬,而且,在这里,似乎不能掌控自我。”习清厌恶大海剥掉别人的外衣,厌恶大海可以那样纯净。
“太纯净,是吗?”
“大概吧。”
“你,似乎想错了呢,其实,大海虽然博大,但却是很肮脏的,百川终入海,不管是纯净的溪流还是被污染的江河,所有的一切都通向了大海,海,汇聚所有的肮脏,却让别人看不出来他的肮脏,只有像是一个信徒一样,虔诚的向大海祈祷。你不觉得,他很高明吗?”林青龙头朝著大海,黑暗之中,不知道他在看哪儿。
“反正我就是讨厌大海,不管他怎样,就是不喜欢而已。你的观点我同意。反正,我也没有新的观点,也只能尚且认为你是对的咯。”
“真是不坦率啊……”林青龙低低一语,很纠结的说著。
“你刚说什麽?”习清并未听清林青龙的话,出口问。
“没什麽。”为了避免麻烦的发生,林青龙决定不和习清说。装作淡然,回复。
“我累了。”习清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一向不会亏待自己,何况,他g本不喜欢大海。也没有必要陪著林青龙一起走。
“你就那麽讨厌海?”坐下,林青龙问。
“不喜欢,无法相信大海,也不会交出自己,去感受他。我需要的是掌控自己就好。我心x没有那麽宽广,你也可以理解成,我很自私。服务员,柠檬茶。”坦率的回答。顺便叫了饮料。
“这一点,你很坦率。”习清像是一个矛盾体,明明对於有些事情坦率的不像样子,对於有些事情却没有办法坦率说出来,装作不屑,其实是肯定。
“我一向如此。”
听到赞美,习清倒也不脸红,好话坏话,全部接受。
或许在外人看来有些厚脸皮,但是林青龙却像是吃错了药一样,反而觉得这样的习清很吸引人。
或许吧,情人眼中出西施。
所有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没有办法讨厌,一切似乎都罩上了属於美好的光环。
像是兄弟一样,这个时候的习清退去了外衣,轻松的交谈著,天南地北,时事政治,相互打趣。习清和林青龙都没有半点隐瞒。单纯的把对方当做最好的朋友。
虽然交锋从未减弱。但是,此时的他们没有了相互试探。正经的交战之间,火花四溅。
两个男人之间,这一切似乎显得有些矫情,但是他们没有,只是两个男人之间意识和灵魂的交谈,寻找那一种属於他们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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