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在窗纸上摇曳,长公主一时兴起,从一边的篮子里拿了剪刀,坐到窗边去剪灯花。她是公主,是千金之躯,这等事应该交给下人去做,因为她娇嫩的手指禁不起烛火的热度。但此刻,她需要这些蜡烛剪刀,因为,她在等人。
门打开的声音果然让她心神一晃。烛火跳动的火苗就那样烫到了她的手指。长公主惊呼一声,剪刀从手中坠下,砸向她层叠的裙间。这也许会伤到她藏在裙子下的玉足,但门既然已开,那些伤口,就根本没有出现的机会。
一阵旋风席卷而来,烛火突然灭了。剪刀半路中被截止,安安稳稳地搁在了桌上,然后长公主的手被牵起,呼吸渐渐靠近,她受伤的指尖被温柔地含住,舔舐安抚。
“疼吗?”
“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
“嗯?”
“怎么这么不小心。”
言语之间,长公主已经朝那人依偎过去了。衣服悉悉索索间,罩衫已经滑倒了肩膀。那人把她拦腰一抱,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那人依旧是短装,长公主知道。因为那人的舔舐让她意乱、、情迷,让她开始摸索着那人的腰带。
“蜡烛点了,我想看看你。”
衣袖一挥,云骑的脸露了出来,长公主趴伏在云骑怀间,粉胸半掩,濡湿的指间划过她的脸庞。
“小云,你今天真的很让我生气。”
“对不起,殿下。”
“对不起?”长公主抬起云骑的下巴,“你就会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怎么说。”
“说你喜欢我。”
“殿下……”
“说!”
“殿下,我喜欢你。”
“叫我容华。”
“殿下,云封不敢造次。”
“不敢造次?”长公主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我的身体都让你占了,你竟然说我不敢造次。”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狡黠又娇媚地一笑,俯身过去,咬住云骑微微泛红的耳垂,说:“那个帕子,我还留着,你想看吗?那一晚,你还真是不懂事呢……”
“容华。”
“小云……”
长公主搂住云骑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唇。云骑会回应的,长公主知道。不管她对自己有没有情。她不会违抗自己任何的命令,除非……
“小云,我们成亲吧。”
*之后,长公主靠在云骑肩上,把玩着两人绕在一起的长发。
“殿下很久没和驸马见面了。”
“下一次见面,就是我让皇帝废掉他的时候。”
“何必呢。”
“我想和你在一起,小云。”
“殿下。”云骑把自己的头发从长公主的手里抽走,“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有何不可能?”长公主一扫方才的温柔娇媚,怒而坐起。
“我有我的使命……殿下。”云骑慢慢地说,“我要稳固我大齐的江山,保护您的地位,这就是我的使命,我的一生,从没有做他想。”
“地位?我不需要。江山?那是皇帝要操心的事。小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答应我,我可以不做公主,我们走,离开京城,去找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地方,没有什么尊卑lún_lǐ束缚我们……”
长公主每一次失态,都和成亲二字有关,而每一次失态过后,总会做一个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云骑依旧冷漠如霜,长公主突然觉得无比心累,她又问了一句:“你不答应?”
云骑说:“恕我不能。”
长公主说:“那你就走吧,带上你所有的东西,离开公主府,滚回你的镇南府。从今往后,和我无关,和公主府无关。”
第十四章气合术
“那……请殿下照顾好自己。”云骑批上外衫,翻身下床。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半跪在地上,低垂着睫毛,不知在想什么。长公主紧紧捏着被子,满心愤懑。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不懂……
“小云,你还真是无心无情。”
云骑半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走吧……你走吧……”长公主突然笑起来,“你既无心,我又何必浪费我的感情!”
云骑跪着不动。
长公主问:“你难道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不,云封有一事,希望殿下能答应。”
“什么事?”长公主看云骑跪了许久,又有些不忍。心里一不忍,对刚刚的话又有点后悔。
“当日胜兰回宫,昏迷之前告之续命一事,当时身边有我,霖儿,还有殿下您……”
长公主冷着脸:“你是让我瞒着陛下,不让他知道苏竞云就是救方胜兰的人?”
“是。”
长公主冷笑:“云骑大人的话,我怎么能不记住?是啊,你就天天想着你的好徒弟,想着你的部下,我早就该看清了。方胜兰和皇帝背后在捣鼓什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走吧。”
“那云封告辞。”
得了长公主的许诺,云骑站起身来,将衣衫拉好,沉默无言地退了出去。看到那个高挑的背影,长公主心里又酸又涩,直到手背上湿了一片,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她不会回来了,长公主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自己赶她走,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
心有不甘又如何?她受够了相思难耐的夜晚,受够了没日没夜的担心。她不信神不拜佛,可只要云骑外出,她就是最虔诚的教徒——她害怕,害怕有一日,她在朱雀门等着盼着,盼回来的,却是孤零零的云中君。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