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那位太上皇与殷云容把持着。她们只不过要用瑾儿来牵制住朕,他们做到了,呵!”心灰意冷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愤然,眸子里头迸射出了强烈的恨意。
“可是陛下,若我们不出兵,难道在这儿等着云国铁骑踏破凤城,束手就擒吗?”赵君尧努力的消化着谢容华的话语,他能够察觉到其中的绝望与心伤,可又能如何?他无法帮助谢容华排遣这一股子情绪,他是一国之相,着眼的必将是家国大业,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赵君尧拱手,痛心的说道,“臣斗胆,恳求陛下下令出兵!江山社稷为重!小公子既然有云国的皇族血脉,云国人应该不会伤害他,何况他如今是云国的天子!陛下您若心软了,这才是中了云国那帮人的圈套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小公子遇害,陛下您还能广开后宫,生下别的子嗣!”
谢容华沉默了许久,微仰着头,仓皇一笑:“来人,去请诸位大将军来御书房议事。”若是瑾儿出了事,她不会原谅殷云容的,广纳后宫,真是说得轻巧,她谢容华这一生还能够接受哪个人?难道真要将自己献祭一般,献给某个男人?
十月二十日,风国大将率二十万兵马阻云国大军于虎头关。
十一月一日,云国转攻禹北城。
天气寒冷,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好几夜。营帐里守卫的将士一身冷硬的铠甲,在寒风中微微地颤抖。雪地上长长的一串脚印与车辙痕迹,源源不断的粮食从南边的粮仓里头运过来。枯瘦的枝干发出了卡擦卡擦的断裂声,一团团雪块落了下来,散入了衣领里头,更是引起士兵的一阵瑟缩。“吁——”长长的一声喝,骏马扬起了前蹄,发出了一声嘶叫。马背上的人儿身姿矫健的跳了下来,抖落了狐裘上的雪花。一位士兵赶紧走上前,接过了递送过来的马儿的缰绳,恭敬地随在了女子的身后。
“你们的大将军呢?”女子似是随意的问道。
“启禀殿下,孙将军在营帐里头议事。”小兵精神抖擞的回答道,腰板挺得笔直。殷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掀起了一丝赞赏的笑容,便快步地走向了营帐。这等大雪天气,实在是不好赶路,她从云都到了这禹北城外,可是比往日要慢上许多。大军驻扎在了城外不远处,只留了一小部分兵马留守在禹北城,防止风国人起骚乱。她来到这营帐中的消息传得很快,这大将孙传已经与诸人议事完毕,他走出了那温暖的帐子,在外头恭候。
“最近有什么消息么?”营帐里头散发着一股马奶酒的香味,到底是比外头要暖和些。狐裘上的雪花落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滩水,还有几颗似是晶莹的露珠一般,点缀在了柔软的毛上。殷云容接过了酒壶,饮了一口,便觉得那暖流灌入了心口中。解下了那名贵的狐裘往榻上一铺,便随意的坐在了孙传的对面。
“风国已经开始抵抗了,那将军杨昀率领着幽州那带的兵马回赶,女皇也开始调兵遣将了。我们留在幽州的五万兵马也牵制不住便回来与大军汇合,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那幽州刺史谢淮,率领着一些残部投奔我军了。”
“禹北城没有异动,殿下你吩咐那宅院,也派人紧紧地盯梢着了。不过末将有个问题,禹北城不过是一片穷僻之地,城中百姓不过万户,也不算什么战略要点,我们攻下禹北城除了耗时耗力,有何益处?”这个疑问在一开始就压在了心中,孙传看着殷云容面上那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便也大着胆子开口说道,“军中流传,说殿下您下令出兵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并不是真心的想要打下风国的江山。”
“就算是,那又如何?”殷云容轻巧的回答道,“你们只要记住,瑾儿如今是云国的天子,未来将是整个天下的主人。如今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本宫,更是为了你们的天子,为了向他表达尔等的赤诚之心。”
“是,末将明白了。”孙传一凛,肃声说道。
“那谢淮,派人将他带上来吧。投奔我云国,他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图谋?怕是想借着我云国的力量,当上那九五之尊呢。”微抿着唇,殷云容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营帐外候着的人很迅速,接到了命令,立马便去把那谢淮押进了帐子中。是一个长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贼眉鼠眼的,天生一副奸诈相。他的身上被绳索捆绑着,跪在了地上,面上一些羞愧之色都没有,反而是眯着一双色眼,有些贪恋的看着殷云容。
“放肆!”殷云容眉心微微一蹙,在一旁观望着的孙传立马察觉到了,他猛然地喝了一声,“谁准你这般无礼的盯着公主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小臣谢淮见过公主殿下。”谢淮服帖的磕了一个头,说道。
“臣?”殷云容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本宫不知风国的刺史大人,皇族谢氏一脉,几时成了我云国的臣子了。犯上作乱者,我云国可是要不起呢。”
“叛风国,乃是一表对云国的赤心也。”谢淮立马就接话道,“风国天降妖孽,女主乱政,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谢容华身为公主,不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便要逼宫夺这天子之位,就算是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她的。她不配做我谢氏一族的人。我兴兵而起,可叹正义之师皆灭于奸贼之手,可奈何!古书有言道,佳禽择良木而栖,苍天有眼,使我谢淮遇明主,愿为殿下您出生入死,效犬马之劳!”
“说的可真是比唱的还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