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月底,这月色黯淡得很,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些光亮,傅岩逍亲自提了灯,遣退了丫环,“凝嫣,不如我们去赏桂花吧。”赏桂花不过是个幌子,她实在是想来一个两人实质上的约会,可以放松了心神,随意地说些话,而不是整日里不是谈公事就是谈府里的事务,不然就是谈妍儿悔殊封崖这些身边的人。如此想来,她与贝凝嫣,似乎还没有正儿八经地两人约会过呢,基本上都是一大群人一起,只有晚上歇下了才能独处,说些亲热的话。但在床上,说不了几句,就处于调戏状态了。
两人缓步慢行,一路上倒也没碰着什么人,起了更,府里人除了轮值的以外,大多都歇下了,就算是远远看到,见是自家主子两人携手而行,既然没什么事情,懒得过来见礼便远远避开。贝府历代豪富之家,府里的景致自然是好的,傅岩逍以前也少在府里逛,倒是不算清楚,贝凝嫣领着她走了几处,一一指点她看了,走了小半个时辰,隐隐觉得有些累,刚好转到池塘边的凉亭上,“岩逍,我们且在这里歇一会吧,有些累了。”
傅岩逍应了,打量了凉亭一下,先坐了下来,掀起衣衫的下摆,想了想,径直伸手搂了贝凝嫣入怀。“夜里寒气重,你身子骨弱,就不要坐这凉地了。”贝凝嫣四下看看,也没有人会从这边经过,欣然接受了傅岩逍这一贴心建议。
她侧身坐在傅岩逍膝上,双手搂住傅岩逍的脖子,目光定定地看着傅岩逍,“岩逍,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傅岩逍用鼻尖蹭蹭她,“说什么傻话呢,我爱你,对你好不是天经地义的么,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我总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好到像是不真实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贝凝嫣微闭着眼,鼻息轻轻扫过傅岩逍的锁骨。傅岩逍心里痒痒的,低着看月色下显得圣洁的佳人,轻轻吻了下去,“我觉得自己对你还不够好呢。但是日子还长着呢,我会慢慢的,对你越来越好。”
贝凝嫣少见地没有避开,反而是迎了上来,主动轻吻了下傅岩逍,手指悄然滑过眉目之间,终于是开口了,“岩逍,贝府的生意已经够大了,我们不要再扩张了好不好?”
傅岩逍不明所以,“怎么了?”
贝凝嫣声音里满是隐忍,“我打小就看着娘在府里,日复一日地等着爹回来,她最好的年华,都是在守望中度过的。我见过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爹当年病弱,不得不留在家里调养,那几年里,虽然爹的病没有起色,娘的身体也日渐衰弱,但她很开心。岩逍,人生不过数十载,我不想等到我们老了走不动了的时候,才能够有时间相守。”
傅岩逍微微一怔,她对于这种别离,虽然有着不舍,但更多的是对于外面世界未知风景的期待,即使在离开太久的时候,会日日相思煎熬。但这些,总是会有其他的精彩来冲淡的,只是,她也从来没有去想过,凝嫣一生锁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日日盼着她归来么?她虽然努力让凝嫣结交朋友,有着可以倾诉心情的知交,也积极地让凝嫣参与到商号的打理上,自认为充分地给予了自由,却不曾想过这种日子,于贝凝嫣来说,究竟是不是她所期待的。
“我知你性喜山水,”贝凝嫣的吻轻柔细密,浅浅滑过,“也不能拘着你,”她将脸颊与傅岩逍相贴,微微蹭了蹭,“但是,每年里,在府里多留一段时日可好?”
傅岩逍想着方才妍儿孩子气的抱怨,闪过贝凝嫣垂眸不语的片段,又是好笑又是有着疼惜,用下巴轻磕贝凝嫣的额头,低声调侃,“刚才还说觉得我对你太好了呢,才一会功夫,就抱怨我陪着你们的时间少了。”
贝凝嫣学妍儿捏住她的脸,笑得娇俏妩媚,“要不是你对我太好,才不让你在府里多留呢!一早赶出门去赚钱给我们花!”
傅岩逍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呢喃道,“日后出门,带着你们一起,就像我们去三山浦那般,好不好?”
贝凝嫣刚绽开笑意,又拢住眉,“妍儿大了,也应该是要请人过府教习了。”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办法不可行了,而且,她自己身子骨也弱了些,这几年养得好了些,也断不能如同傅岩逍那般折腾,三山浦之行,也是累得够呛,不过累是累,开心是真的开心。
傅岩逍偏头想了一会,“凝嫣,是不是觉得我冷落了你们?”
贝凝嫣温柔地看着她,忽然将脸埋在她颈边,闷着声音道,“岩逍,我是不是很贪心,以前受两府掣肘之时,想着的不过是可以摆脱那种境况,到后来与你成亲,摆脱了他们,你待我越好,就希望你能够更加好,到现在,竟然贪心到,想要把你困在身边,日日相守才觉得安心。”
傅岩逍笑眯了眼,低下头来专注地吻着难得表露心迹的爱人,含含糊糊地应,“不贪心,我更贪心,只希望你的笑或泪,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两人腻歪缠绵了一阵,直到觉得有些凉了,才又牵着手回房。
经过这一场“约会”,傅岩逍隐约明白了一个道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需要的其实不仅是心意互通,还应该是有着生活琐碎慢慢充实起来的,情意不是放在心里想就能够明白的,还要经由日常生活相处中,点点滴滴地传递出来,让那个自己放在心坎上的人能够感受得到这爱的甜蜜,而不仅是在日复一日的守望中,在相思煎熬中年华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