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阳跟着他走入内堂,脸色一变。此地是雷家供奉历年来死者的灵堂,雷霆的牌位,赫然在目。
陆商阳只觉心中起伏,半日,叹道:“是我害了雷霆,这是实情。”
雷扬道:“雷霆当日为了助你,不惜赔上整座火云堡。求仁得仁,他既然无憾,我也不能怨你。事实上,害他之人也非是你,而是秦夕照。你若将他人带来,以天打雷劈之刑祭了我哥哥,我就将最后一株疗愁送你。其余,我一概不要,陆商阳还是我的朋友。”
陆商阳一时语塞,雷扬的要求,并不过份。可是,要他如何答应?苦笑道:“雷堂主这个要求,恕我无法办到。”心念一转,又道,“霹雳堂在秦夕照重现江湖之际,曾大力搜寻他,后来却似乎停了此举,却为何……”
雷扬眉头一扬,道:“我霹雳堂自有难处,不能在明里再为难他,否则我也不需要借你之力!难道我是为难你了?你与秦夕照仇深似海,江湖上谁人不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却不要?你本就该杀他报仇的!”
陆商阳只觉满嘴发苦,笑道:“雷堂主是给我机会,但这个要求,我真的办不到。还望雷堂主可以换一个要求,即使要我以命相换也在所不惜。”
雷扬奇道:“何人让你陆商阳肯豁了性命相救?疗愁可解唐灵独门暗器问情之毒是不假,然而……然而……”
陆商阳苦笑道:“此人以己身解我问情之毒,我不能作无情无义之人。”
雷扬负手在堂上踱了几步,忽然回头,道:“听说数日之前,陆大侠出现在扬州花魁的画舫上,并得了郭离一个救人的许诺。”说到此,任他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也是舌头转不过来了,“若郭离肯施救,当场便能救……你却要疗愁救人,难不成……难不成……”
陆商阳也豁出去了:“不错!诚如雷堂主所言,还请雷堂主以疗愁相赐,陆商阳不论什么,都可以答应!”
雷扬一字一顿地道:“听说与你在一起的,是个俊秀的青衫书生,如果我没猜错,你要救的人,便是那秦夕照?”
陆商阳咬了咬牙,道:“正是。”
雷扬袍袖一拂,一张桌子裂成两半:“好你个陆商阳!雷霆因为你丧命秦夕照手中,火云堡因此灰飞烟灭,此等深仇大恨,你却可视作浮云?!更甚者,你还替他忍气吞声上我霹雳堂求药?!”手指雷霆灵牌,怒道,“你可对得起为你慷慨赴死的雷霆?可对得起生灵涂炭的火云堡?!”
雷扬一字一句,无不如千钧重锤撞在陆商阳心上,直要把他心勒出血来。陆商阳沉声道:“我知我对不起雷霆,也对不起火云堡所有人!但有恩不报,我枉为男儿!秦夕照解了我问情之毒,我不能看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雷扬怒极而笑:“陆商阳,你是要我说你伟大还是什么?”一拂袖,道,“好!冲你有胆子当着整个霹雳堂上上下下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话来,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能破了我霹雳堂雷火阵,我就给你疗愁!”
陆商阳一拱手,道:“多谢雷堂主!”
一行人走到空地间,雷扬冷冷道:“你见多识广,自然知道雷火阵的威力。凭你一人之力,绝无可能破得了!”
陆商阳坦然道:“我当然比谁都清楚。雷霆明知一死,依然就死,我今日也是求仁得仁,只求无愧于心。雷霆的恩德,便等我下了黄泉再道谢罢!”
阵已布成,雷扬道:“我再提醒你一句,入了雷火阵,若是破不了,便只有一个死字!”
陆商阳放声笑道:“如果我怕死,我今日就不会入你霹雳堂!”
雷扬道:“好!”喝道,“雷展!”
雷展是雷扬亲生弟弟,霹雳堂如今仅次于雷扬之人。雷扬让他主持阵法,已对陆商阳给了最高的敬意了。
陆商阳拔出龙渊,道:“请赐教!”
破得了此阵,便可以疗愁救你性命。
破不了此阵,便以我命还你之情。
我若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