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的住了口。
云溪美目一转,心头便有了主意,道:“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帮忙?”
岑壁青道:“什么事?”
云溪道:“方才说了,你与我侄女长得很像。自侄女逝世以后,家兄一直郁郁寡欢,最近思女心切,更是染上了疾病。我想让你跟我回府,去看看他。”
岑壁青道:“我并不是你侄女,去看他有何用?”
云溪道:“此言差矣,家兄若是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岑壁青本想答应,却突然想到司空景,道:“我在乌镇还有事,不能帮你。”
云溪道:“我在乌镇亦会逗留几日,不如我们一道?我可以等你办完事的。”
岑壁青思忖片刻,道:“何时办完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等待的期限我不敢保证。若你非要等,我办完事以后可以跟你回去看看你的兄长。”
云溪笑道:“姑娘热心肠,云溪在此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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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厢房内。
房中的大圆桌上摆着许多盘子,盘子里装着各色糕点。这些都是谢瑜准备的。他在厨房监督了大半个下午,弄出这些糕点的时候花悠然却不在府上。没办法,他只有吩咐人把做好的糕点保存起来,等着花悠然回府以后再送过来。花悠然夜晚回府,谢瑜便等到了夜晚,还是热情似火的与花悠然攀谈,最后成功游说花悠然收下了糕点。许是花悠然兴致佳,还向他要了壶陈年佳酿。大半夜的不便入女子闺房,谢瑜送上酒以后便很自觉的告辞离开。
现如今,房内便只剩下花悠然与顾青衣。
顾青衣是个很少话的人,可她说话的时候却往往是一击即中。她对桌上的糕点没有兴趣,只盯着花悠然握着酒杯的手,开口道:“宫主为何故意气走小师妹。”
花悠然问道:“谁告诉你我是故意气走她的?”
顾青衣道:“我看出来的。”
花悠然道:“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青衣道:“救人,没错。”
当时她与岑壁青恰巧逛到桥边,原先并不打算救人的。可又放不下一条人命,于是便在一旁观望。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施予援手,岑壁青这才下河救的人。
花悠然道:“我说她错了,她便错了。”
顾青衣道:“是因为云姑姑吗?”
云姑姑,便是云浅。她们每年清明都会跟着花悠然去拜祭。她们不是很清楚云浅的死因,却知道花悠然很看重这个人。她们曾看见过云浅的画像,很记忆犹新。当岑壁青出现的时候,她们多多少少有些诧异,因为,岑壁青跟画像上的云浅很像。平日里,她们都不敢猜测花悠然的心思,也就只有鲜少说话的顾青衣敢说上几句。偏生顾青衣年纪虽轻却是个极其通透之人,所想所觉,当真是很少有偏差。
花悠然喝了口酒,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一杯一杯的喝酒。
答案已经很清楚,顾青衣很识趣的没有再问,拎着酒壶默默为花悠然续杯。
不错,花悠然是故意气走岑壁青的。她发现把一个跟云浅相似的人带在身边,真的会让她想起许多过去的事情,同样亦会影响她的心情。
正如云溪所想,花悠然是想要报仇。原先是计划利用岑壁青与云浅相似的容颜去接近云逸风,奈何时日久了她觉得这样利用一个与云浅相似的人是有些不对。那么,便不要再祸害别人。留在身边看着心烦,打发走了倒也清净。
第7章青青子衿(七)
客栈内,岑壁青独坐床沿,用一方手帕细细的擦拭着铁剑,擦得透亮。她想用手中剑为家人报仇,她一定要为家人报仇,手刃仇人。想起死去的家人,她的眸中开始起雾,可想到害死家人的仇人还在逍遥法外,眸光立马变得愤怒而憎恨。她不自禁收紧手掌,却被刀锋割伤了手指。鲜血滴滴而落,她竟然没有马上去止住,而是怔怔的看着,看红了眼眶。
叩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岑壁青被惊回神,回剑入鞘,将割破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了两下,再用方才的手帕草草包住,才跑过去开门。
门外是云溪,已经换了便装的云溪。
岑壁青怔了怔,随即让开身,放了云溪进门。她见着云溪的时候,云溪还穿着夜行衣,一副梁上君子的打扮。如今改了便装,活脱脱一个成熟妩媚的大美人,她还没适应过来。
云溪不客气的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儿,最后站在床前,盯着岑壁青随意扔在被褥上的铁剑。
岑壁青见她如此,不禁问道:“你在看什么?”
云溪道:“你这柄剑从何而来?”
剑是花悠然给她的,可如今她已不在花悠然身边,觉得提及这个人也不太好,便道:“在路上捡的。”
云溪侧头看了岑壁青一眼,心里起了疑云遍布,表面却不动声色。她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开口道:“剑不错,你运气倒是好。”
岑壁青不想想起花悠然,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嗯了一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溪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办么?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岑壁青摇头道:“不需要。”
云溪道:“当真?”
岑壁青道:“当真。”
云溪道:“江湖很乱的,千万不要逞强。”
岑壁青道:“多谢你,我有分寸。”
云溪叹息道:“你也不要成天你呀你的,你可以叫我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