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艳芳眼波微挑,“反正我这个前车之鉴是摆在这里了。”
陈云笙不服,几句话脱口而出:“明明是艳芳姐你先误场的,吵架也是你自己找经理吵的。虞姐什么都没做。而且她不是还帮你联系新的剧场了吗?”
“是啊,”梁艳芳自嘲,“都是我自己作的。”
陈云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说:“对不起,艳芳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梁艳芳说,“我不跟你辩了。祝你和她天长地久。”
陈云笙又让她呛得说不出话了。
梁艳芳显然也觉得和她聊天没什么意思,站起身说:“喝完茶就快回去吧。”临走前,她又想起了什么,拿起陈云笙之前给她的名片说:“对了,你回去帮我给阿虞带个话。这个人情我领了,会去那边剧场的。不过她也别想这么便当就把我打发了。以后我结了婚,她那份大礼照样得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说我很喜欢风情万种的梁姐姐么?
第五折碧玉簪·送凤冠
第17章碧玉簪·送凤冠(1)
两天后,虞孟梅就回剧场了。
她的烧倒是退了,不过嗓子还没回到最佳状态。陈云笙劝她多歇两天,她没答应。毕竟她不在,剧场的票房是要受影响的。
陈云笙当然知道这点,可是她现在嗓子又没好全,勉强上台,观众不满意怎么办?
张老板这时倒是很体谅,与大家商定,接下来的几天都只演折子戏,虞孟梅虽然也演出,却至多演个一两折,可以稍微多休息一下。
饶是这样,陈云笙都还是不大放心。只要虞孟梅上台,她就去旁边看着。要不是老板死活不答应,她都准备再演回小丫环,以便上台照顾虞孟梅了。
然而上了台,虞孟梅的表现又很出人意料。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善于用嗓的人。既然嗓子不及原来好,她就加重鼻音,听起来反而另有一番味道。观众不但听不出来她状态没回来,还以为虞孟梅又创了新腔。两天演下来,掌声反而比平时更加热烈。陈云笙至此对虞孟梅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些人,就是怎么唱都好听。
虽然戏份轻了,虞孟梅也没闲着,心里琢磨着陈云笙当了头肩,第一出大戏可马虎不得,要好好筹划。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演出老戏《碧玉簪》。
按理说,这种老戏大家都是轻车熟路,排个两三天也尽够了。不过这是陈云笙升头肩后的第一个全本大戏,虞孟梅特意多安排了些时间与她磨合排练。
陈云笙如今已非吴下阿蒙,演起戏也老练多了。就是《三盖衣》还是没达到虞孟梅的要求。
倒不是说她唱得不好,只是虞孟梅听起来,总是差了点感觉。偏偏这一折几乎是花旦的独角戏,有一点不足就会变得极为明显。虞孟梅便让陈云笙再好好琢磨琢磨。
陈云笙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自己差在哪里?为此,她还特意跑去向梁艳芳请教。
梁艳芳去了新剧场后也不像以前那样总迟到。她的唱做本就很好,人又长袖善舞,如今收敛了那些坏毛病,在这个新地方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陈云笙来找她时,她刚演完《双下山》,穿着一身尼姑装,一扭一摆地从后台走出来,全无出家人的庄重。
听陈云笙说明来意,她用帕子掩了口,咯咯笑起来:“谁说你不好,你去问她啊,找我做什么?”
“艳芳姐你花旦唱得好,李秀英这个角色演得也多。我觉得你应该能点拨我一下。”
“小丫头,”梁艳芳烟视媚行地对她挑了下眉毛,“听没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哎?”陈云笙愣了。
见她傻愣愣的,梁艳芳止不住笑了:“算了,不逗你了。”她正色道:“我这人懒,演戏不大动脑子,觉得是什么样就演什么样,从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问我你哪里演得不好,我可真说不上来。照我看,既然你唱做都没错,那就是对了。阿虞倒是和我不一样,很肯在这上面花心思琢磨。你何必舍近求远来问我呢?”
“可是……”陈云笙还是很犹豫,虞孟梅也没告诉她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梁艳芳说:“你要是实在想不出来错处,就让她给你演一次,看看有没有启发。”
“啊?”陈云笙不解,艳芳姐这是什么意思?演一次,是说让虞姐和她对一次戏的意思吗?可是《三盖衣》几乎没小生什么事,而且她们排练时也都演过了啊。
“反正你信我,”梁艳芳很肯定地说,“问她不会错的。”
陈云笙回来剧场找虞孟梅。
她吞吞吐吐地向虞孟梅交待了她和梁艳芳的话。虞孟梅听了,摇头苦笑:“阿梁这是给我挖坑啊。”
转头见陈云笙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虞孟梅轻叹一声,让陈云笙在桌边坐下。自己则随手拿了一件戏服,对陈云笙说:“你好好体会下李秀英这个人物。”她轻轻抖开衣服:“她对王玉林固然有怕有恨,可是又有情。所以你演的时候,不要一味表现她的怕,更要表现她对王玉林的情意,还有她对婆婆的感激之情……”
一边说,她手上衣服又是一翻,向着陈云笙的方向移过去。
陈云笙忽然屏住呼吸:“虞姐你……”
虞孟梅停下:“怎么了?”
“虞,虞姐,”陈云笙结结巴巴地问,“你以前是反串过花旦吗?”
刚刚虞孟梅无意中做出的两个身段,还有向她移过来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