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本义气得差点没跳起来,说:“严副市长,你,你这是怎么说话?我三公里路,到现在连一半都没搞完,自己困难重重,还没向你开口呢,你倒又瞅上我了!严副市长,你是官僚呢?还是有意想坑我?”
严长琪笑道:“向区长,你看你这个人,我刚表扬了你,你就骄傲,就不服从领导了。你不就三公里么?人家郊区可是五公里呀?”
向本义更恼火:“我是什么路段,他们是什么路段?我这三公里可是在龙凤山脚下呀,全是些鼓起的山石,每向前进一米,就要炸出上百立方石头,降坡任务那么重。上次开会又说要在路旁增开一条排水量达四万立方米的防洪沟,我的工程量又增大了茘苼。我正想和你说呢,就这个样子,我可不敢保证到时候不丢你严副市长的脸。”
严长琪绷起了脸:“怎么,向区长,你又想和指挥部讨价还价了是不是?我和你老兄说清楚,你不但自己的三公里要提前两个月完工,还得在十天内给我抽出一支机械作业队到胜利煤矿的路段上去。”
向本义气死了:“你严副市长这是存心坑我。”
严长琪微微一笑,近乎亲切地摆摆手说:“好,好,我不和你吵。你非说我坑你,就算我坑你了。”继而,长脸突然一拉,“向区长,你别以为我严长琪是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身份,就不能撤你这个共产党员g部,你就可以不服从我的领导。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能以参政党和工程现场总指挥的双重身份,严肃建议中共平川市委撤你的职!”
说罢,严长琪摸起电话就要市委办公室,请市委秘书去找吴明雄。
等电话的当儿,严长琪又和向本义说:“我这人从来不搞y谋,只搞y谋。”
向本义这才慌了,忙说:“严市长,严市长,咱们是谁跟谁呀?多年老伙计了,真值得为这点小事翻脸?那不成大笑话了么,是不是呀,严市:。。'
严长琪纠正说:“是严副市长。”
向本义仍亲切地喊着“严市长”:“严市长,算了,算了,都是我的错,你咋说咱咋g就是。我可知道国民党的厉害了。”
严长琪这才放下电话,问向本义:“又服从本市长的领导了?”
向本义说:“服从,服从。”
严长琪叹了口气:“我今天说过,不进行重庆谈判,但对你这个老伙计,就破一次例,进行一场谈判吧!郊区就不让你向区长去支援了。但是,你们自己的事要办好。昨天我到你们工地上看了一下,降坡问题很大。我建议你们马上组织专业队伍进行平行放炮。否则,很难达到工程的技术要求。”
向本义一听不让他支援郊区了,十分高兴,得了大便宜似的,对严长琪连连称谢,并保证,一定克服降坡上的技术困难,提前两个月完成三公里的道路施工任务。
临分手时,严长琪又笑眯眯地j待了一句:“向区长,把你们钟楼区保留下来的那10只老鼠管好点,别让它们老窜到我们工地食堂啃馍馍,工人同志们意见很大呀!”
向本义马上回击道:“那是你们牌楼区的老鼠!”
回到区政府后,已经准备连夜布置工作了,向本义才觉得今天严长琪的表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似乎是太好讲话了。后来醒悟过来,严长琪是欲擒故纵,一开始就料到他要叫苦喊难,先甩出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条件,最终堵住了他的嘴。
向本义苦苦一笑,当着几个工程队长的面,自言自语地骂了句:“他妈的,这家伙真是大大的狡猾,老子中了国军j计了!”
一个工程队长困惑不解地凑过来问:“区长,什么国军j计呀?是共军j计。”
向本义把工程队长往旁边一推:“去,去,去,没你们的事!”
胜利煤矿的道路施工队是在矿基建科和房屋大修队的基础上,由500多名待岗地面工人构成的。这500多工人的所有制成分还挺复杂。施工队队长兼临时党支部书记李洪浩记得很清楚,这其中有46个是全民工人,有241个是大集体工人,其余的都是近年安置的小集体工人。
走上环城路工地,这支施工队出现的所有矛盾和问题,几乎都源于这所有制的复杂x。因此,现场总指挥严长琪就说,这是支很特殊的队伍,这支队伍就是中国现行所有制下劳动和劳动力状况的一个缩影。
这个“缩影”真坑死了李洪浩。
组建队伍时,胜利煤矿正处在最困难的时候,被曹务成皮包公司骗走的瓷砖钱还没追回,矿上和河西村万山集团庄群义的联采也没开始,一听说能去修环城路挣钱,拿全工资,都蜂拥而来。有的人还跑到矿长肖跃进和刚退下来的党委书记曹心立那里去走后门。
施工队开赴工地时,很像回事,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矿上准备了四菜一汤和白酒,在大食堂为500壮士送行。四个菜是真正的r菜,曹务成贩来的烂猪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