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开先这边准备进攻的同时,作为想要埋伏“肥羊”的乱石山匪众也正在乱糟糟的集合整队。
“将军,为何不在木栅后方防守?待到肥羊到来,只需弓箭齐射,足以震慑所谓灵州人,何必要小的们出去冲杀?”**生坏鬼主意大把,却并不通军略,只是下意识觉得不妥,站在刘彪身侧提醒道。
“你这蠢书生!”刘彪随口喝骂了一句,开口解释道:“趴在地上听听,北面有马蹄声,灵州人估计早就到了,派出去探信的混蛋都是好手,却现在都不见影踪,那些该死的,准是看到好物事忘了本将军派发的任务!”
“将军你说灵州人已经到了?”**生惊讶的问道,对于刘彪喝骂出去探信的手下,他一点都没觉得意外,以往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没错!”刘彪眼中满是焦躁,“再不快点,若是灵州人发现我等人多势众,逃跑了怎办?躲在木栅后面倒是安全了,追都追不及,怎么俘获灵州人的战马?”
“将军高明!”刘彪说得满是道理,**生根本没想其他,开口便赞。
“去去去……甭在这跟俺呱噪,还不去催促小的们快点?”推开了**生,刘彪爬上了自己的马背,大声吆喝道:“快点,快点!都他娘的快点!再慢灵州人都跑了,谁敢耽误了本将军大事,老子砍了你们的脑袋!”
听到灵州人可能要跑,一门心思要俘获对方手中“天马”的山匪们都急了,“彼其娘之”之类的浑言乱语都喷了出来,不过手脚倒也利落了许多。
乱石山匪众的马匹并不多,也就五六百匹,能拉出来用来骑乘的也就三百有余,高矮壮瘦各不同,匪众们也是穿着各异,不过胜在手脚还算利落,半响之后,终于勉强的在路障前的山路上排列出一道四马并行的纵队。
为了鼓动士气,刘彪开始由后向前穿行喊话:“小的们,灵州人已经来了,跳蚤所说的天马就在前方,只要杀了远路而来的灵州人,天马就是我们的了!到时方圆百里谁也追不上我们!吃肉还是吃草,在此一举……”
刘彪很享受这种意气风发的时刻,啰躁起来并不逊色于**生。
只是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不远处排在前队的几个骑手开始吆喝起来,“天爷,那是甚?”
一些低头摆弄身上破烂盔甲的山匪赶忙抬起头来,只见几十个比拳头大不了的黑点直冲己方飞了过来。
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看不明白,但没人是傻瓜,少了军纪的他们瞬间就乱了起来,想要纵马前突的、想要左右躲避的、还有想要后退的……挤做了一团,刘彪的喊话彻底被打乱。
作为山匪中出类拔萃的首领,这刘彪绝不是善茬,狠命一夹身下的马腹,他的坐骑顿时冲前拼命挤了过去,他手里的长刀更是拔了出来,“都闭嘴!不许乱!”
几个他手下的小头目也呼喝了起来,“闭嘴!不许乱喊!那是什么?”
忽忽悠悠远处飞来的东西并没有落在马群中,而是多数砸在了那些木质的拒马和井栏上,少数的几只也落在了路面或者左右的乱石上。
“噼啪!”声不绝于耳,一阵刺鼻的气味四散开来。
“是罐子!”“是瓦罐!”“该死的,这是什么味?啊切!”“啊,好像不是水,是油!”路障附近,没有马匹的一些山匪纷纷叫嚷了起来。
只是他们的叫嚷根本没用,人喊马嘶的数百人在前面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叫什么,因为第一批罐子刚刚落地,天空中飞舞的就不仅仅是罐子了,还有数不清的乱石头……和抛射的箭支,而同时,远远地马蹄声整齐的响了起来。
“该死的!娘的!是灵州人!”刘彪喝骂了几句,然后猛然警醒起来,“小的们,灵州人竟然敢进攻,都给本将军拿起兵刃,跟老子冲!杀敌最多的,赏天马十匹!”
这厮不愧是乱匪中混起来的头领,狠心与决断一丝不少,他可知道,骑兵对战,一旦敌人高速冲了过来,他这些手下如果停留在原地,并不比木桩强多少。
而这个时候,他所惦念的灵州人出现在了视野内。
……
罗开先处在重骑的最前面,不宽的山路还算平坦,但顶多能够容纳六骑并行,再向外就难免会有乱石绊住马腿。同样也因为乱石的遮挡,他看不到手下人的位置,不过他并不担心会有人不尊军令或者把握不住节奏,因为天空中陆续飞起奔向前方的火油罐还有箭矢标明了这一点——那是左右纵穿了乱石带前突的弓手们在发威。
少顷,让人难清方向呼喊声在这片乱石滩响了起来,一片浓烟在前方升腾了起来。罗开先心中大定,火焰一起,对面敌人那里肯定会乱,正好趁乱剿敌,只是希望那些山匪不要猛然被吓破了胆子。
同样的马蹄声从对面传了过来,转过一个稍小的弯道,突兀的直现在眼前,距离大约四五百米,罗开先的手中突兀出现了一张混体乌黑的铁胎弓,正是他那张经过了再次换弦约有七石拉力的顺手家伙,一只米多长的铁杆三棱箭直接上弦。
公爵作为头马,全力放开的速度自然不是说笑,只是这一瞬间,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了至少百多米,余下三百多米,凭借罗开先的目力,他甚至能够看清先前关注的宋将装扮的头领眉梢的一颗痦子,和一张混合的狂热与惊异的脸。
两军对垒,不,两军对冲的时候可由不得太多心思,举手不留情说的就是这个时候,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