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日,安檀便写了书信请父母兄嫂置办书崇的婚事。虽然有安檀插手帮助,到底是两家联姻,没有奕澈的赐婚,自然是依着民间的嫁娶习俗,问过了父母,便将吉日定在六月十六,姜梁玉与江姝玉前来置办彩礼时见了奇道:“怎么这样晚?”
安檀欢喜道:“萧氏闺训严谨,萧馥的嫁衣需自己置办,旁人断不能插手。晚虽晚些,只当是好事多磨吧。”
姜梁玉颔首道:“咱们见了嫌晚,只是终身大事,两家置办起来也需时日,也算不得多晚。”
姝玉却是促狭笑着,安檀见状问道:“你笑什么?”
姝玉玩笑道:“京中仰慕萧十二的人那样多,姐姐就不怕有人抢亲吗?”
平和如姜梁玉闻言都笑的打跌,“容贵人这个机灵丫头,倒也没有说错。娘娘是该谨慎着,萧馥也是出了名的贤德貌美,郎才女貌,两人成亲,怕是要落得满上京的泪呢!”
安檀知道两人玩笑,被揶揄的无话可说,只是嗔笑道:“襄姐姐也同姝儿胡闹,可半分没有堂堂贵姬的样子!”
姜梁玉笑道:“臣妾方册封不久,不曾惯常呢。”
三人正笑闹着,宋义便前来禀报道:“娘娘,皇上现下正在百花园,请诸位娘娘小主前去赏花呢。”
“皇上好兴致,如今四月初,正是好时候。”姜梁玉颔首道,“众人都在吗?”
宋义道:“是,皇上已命侍从去各宫传旨。”
几人应下便拾掇着去,梁玉畏寒,这个时节还穿着一身棠色曲裾,下衬月白罗群,安檀瞧着过于简素便取来自己的衣裳为梁玉替换,梁玉不喜华丽,便婉拒了。倒是姝玉挑了一身杏色团花交领半臂,以青色缎子包边,正衬她那条碎花罗裙,安檀瞧着好看,便又寻了一条青色披帛替她带上。
安檀还不及更衣,姜梁玉上下打量了去,不由笑道:“臣妾倒是觉得娘娘不必更衣了,这一身玫红色水缎宽袖倒是很衬面色,甚是好看。”
安檀也举袖瞧了瞧,道:“为着这些天的喜事心情大好便挑了这一件,我倒是甚少穿的这样艳丽,今日赏花,倒也不拘着穿什么。”说罢也懒怠更换,三人一同往百花园去。
百花园在上林苑东北侧,毗邻清水池,清水池是温泉水,入了春温泉便愈发暖些,催得花开大好,三月海棠,四月鸢尾,临近清水池也有栀子花将开未开。因着奕澈前来赏花,花房的管事便讲开的盛的一齐搬入百花园,一时间百花齐放,令人眼花缭乱。
奕澈传旨各宫,众人皆在,安檀与梁玉、姝玉去时,已去了大半的人,皇后病重,韦娉之与徐美人有孕大约不会前来。如此一来便只有苏沅芷和冯簪未到了。
众人见过礼便一同赏花,安檀见了清浅与薛静芬、顾南楚作伴,说笑如常,心底多少不是滋味,顾之湄陪在奕澈身边闲谈,姜梁玉倒是很乐意去寻奕澈说话,安檀也懒怠去打扰,便有由着她去了,与姝玉两人携手去瞧那山茶花,如今茶花也将要开败了,好看的不慎多,安檀道:“山茶美则美矣,入了春反而难以与众花争艳,也是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惜呢,”姝玉巧笑,随手捧了一只开的盛的折下来簪花压髻,倒是格外好看,愈发衬的姝玉面色红润,“山茶避开争春的时候,自有曼妙呢。”
层层花影之中,姝玉着杏色戴茶花,可谓人面桃花,容姿清秀,安檀竟是有些看的痴了,回过神一拂手边的芍药,笑道:“姝儿倾城之姿,恐怕要羞煞这芍药了!”
丁怡欢远远的瞧见安檀与姝玉簪花作乐,忙拉着戚宝娇的袖子道:“华姐姐,你瞧容姐姐带那花多好看。”
戚宝娇顺着丁益华的目光望过来,不由笑道:“元妃娘娘与容妹妹当真是好兴致,东去春来,正是簪花的时节,当真是讨巧。”
众人闻言都看向二人,姝玉被瞧着害臊,忙笑道:“华姐姐顶好不说话,各花衬各人,华姐姐的容姿,恐怕要无花可衬了!”
姝玉言语向来讨巧,几人笑的打跌,连同戚宝娇也害臊起来,郭蓉便在一旁摇着团扇道:“婉仪妹妹倒是没有说错,嫔妾家中亦有入春簪花的习俗,正巧是这个时节。”
奕澈听着有趣,便道:“敏贵人,既有此习俗,可有什么规矩?”
郭蓉笑道:“嫔妾家中皆是择喜爱的花压髻,倒也没甚规矩的,只是一样,挑重的二人要互赠首饰。宫里这样多的花,想来也难以挑重了。”
薛静芬闻言笑道:“若是嫔妾来说,互赠首饰多无趣呢,皇上不若命宫人一样捡一枝开的盛的,供姐妹们挑选,才应了方才容贵人那句‘各花衬各人’呢!”
“也好!就依薛婕妤所说的做。”奕澈兴致颇高,说着也让宫人准备起来,众人觉着有趣,便叽叽喳喳讨论起来,颇为热闹,云容华笑道:“这还用选吗,元妃娘娘自然会挑海棠,容贵人这山茶压髻甚是雅致,倒也不必换了呢。”
安檀听闻便留意了云容华,只觉她与往日不甚相同。安檀不及细想,便听顾之湄笑道:“云容华此话当怎么解呢,元妃可是守着整宫的海棠,本宫也稀罕的很,这一次,元妃妹妹可莫要与本宫抢了吧?”
安檀心中所想确是海棠,只是顾之湄一语竟让安檀难以反驳,只是有心揶揄她,便笑道:“这可怎么是好,想让夫人割爱也着实是难。”
奕澈笑道:“朕险些忘了,之湄也是极爱海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