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万春g,雪玉和云心当即守在了紫宣阁的前堂中,命所有万春g的侍婢全部留在紫宣阁前听候差遣。平时只要聚一起就免不了嘻笑打闹的这群莺莺燕燕,这会儿集体收了声,见两位女官神色凝重,所有人自不敢出声,安静的低着头,站满了院落。
江若痕把慕嫣春小心的放在床上,摊开被子,里面水淋淋的身子,单薄得似乎一碰就碎。他俯下身,认真的看着她的手,十支小指长的银针,嵌进了一半在r里,连曾经晶莹美丽的指甲,如今也已面目全非,惨烈至极。遂叫人送来白巾,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捏住小指的一g针,猛然一拔,血顺着红肿的指缝奔流而出。慕姨春竟然瞬间疼得醒了过来,冷汗如雨般纷纷落下:“大大……大人……手下……留情……”
江若痕正在拔她无名指前的那g针,不知怎么,见到她醒,听到她叫,竟本能地心软了下来,拔针的速度变慢,慕嫣春顿时疼得吡牙咧嘴:“大人……大人……您不是说过……有时大胆一些……不见得是坏事……啊呀——”
江若痕一怔,抬眼,浅浅一笑:“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忘了呢。”江若痕捏住第三g针,神情忽又严肃起来:“忍一下。”说完,快速将针连着血一gg地拨了出来。
慕嫣春死死的咬着嘴唇,一丝丝腥咸的血味游走于舌前,破损的指尖从钻心的疼痛逐渐转成了针刺般的胀麻。江若痕手中的四块白巾早已被血染透,他回身,取来早止准备好的药膏小心的涂在她的手指上面,再用纱布包好。慕嫣春此时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总之安静得如同死去了一般毫无声息。江若痕面沉如水,转身唤来雪玉,淡道:“帮她把湿衣服换下来,小心不要碰到她的手。”说完,便绕过屏风,进了耳室。
雪玉低着头看着床上躺着的慕嫣春,紧张得手足无措。还好有云心在,此时早已备来了干净的衣服。雪玉稳了稳心神,她一向很少慌乱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心好似与小茹连在一起,她痛,她更痛。
“我们把她扶起来。”
云心看了看雪玉的眼睛,轻问:“你没事吧?”
雪玉笑着摇了摇头,小心地揽过慕嫣春的背,轻轻扶坐在床上。云心便轻柔的上前擦干她头发上的水,慢慢地脱下身上满是血污的衣服。雪玉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蝶翅般扇动几下,竟然落了两行泪来:“我想不到寒艳柔竟然这么狠!我不该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把小茹抬进屋子的。”
云心摇过雪玉的手,一脸柔柔的温暖:“怎么能怪你呢?若不是你及时回来找大人,这丫头没准连命都没了。”云心说着,抬手,把慕姨春缠满纱布的手托在掌心,看了许久,促着眉小心地送进了衣袖中:“只是这丫头真是受了极大的苦了。”
雪玉拂了拂她心口上的黑紫,又道:“她应该不只受了皮r之苦,看来内伤也不轻,一会儿,等大人回来,要赶快处理才是。”
“岂止……”
“怎么了?”雪玉一抬头,但见云心正冷冷地看着慕嫣春肩头上的皮肤,神色忽又变得很怪异:“她的肩后也有伤吗?”
边问,雪玉边起身探头过去,但见慕嫣春冰凉瓷白的肩头竟现出一块花纹般的诡异图案。她一时语塞,抬眼看着云心的眼睛,满面的不可思议。云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慕嫣春的衣服继续换好,抱着她的身子放躺在床上,轻道:“看来,这个小茹确实是不简单的……”
雪玉点点头,这个图案她现在确实是熟悉不过了,原来小茹是真冥魔族的人,可这与若痕大人又有何瓜葛?
耳边,脚步声急促,知是江若痕回来了,连忙理了理纷乱的思绪,闪退一旁。
江若痕走到了碧色的帐幔前,一手托着一撂大大小小的药包,另一只手拉过了慕嫣春的脉门,眉头深锁。回头,把手中的药包递给雪玉,淡道:“叫人每包各取三钱,混在一起熬成药汤,好了就马上送过来。”
雪玉点点头,飞奔到门口吩咐去了。江若痕见指尖之下她的脉象凌乱异常,又偶有弦滑之势,恐内伤极重,便连忙把慕嫣春扶了起来,抬手,掌间真气流转,透过纤弱的背,缓缓而入。
云心屏息凝神,生怕因为某种声响而乱了大人的心智。哪知,江若痕瞬间收了掌气,神色一惊,他的真气刚刚流进体内,被生生地弹了回来。
云心斗胆上前,轻道:“若痕大人,刚刚我跟雪玉在给她换衣服时,看见她的肩上真冥魔族的图腾。”
江若痕眉头一皱,看着云心小心地褪下慕嫣春肩头的衣衫,妖异的图腾犹似绽放在她肩头上的花。江若痕一脸y郁,伸手过去,想要m那泛着血红的印迹,可指尖只触了一下,便闪电般的拿开了。此时她的浑身滚烫,恐另外一场寒病就要来势汹汹,他抬起眼,淡道:“她身上有真冥魔族的图腾并不稀奇,曾经被银尘抓过,我不相信他会善待她?这丫头重新回来成熟不少,想必她也是有很多的苦处吧?”
“若痕大人,您认识小茹?”云心满脸的疑惑不解。
“……其实你也认识。”江若痕一笑:“她是慕嫣春。”
门口的雪玉刚好端了碗汤药进来,只听见‘慕嫣春’三个字登时僵住了,悲伤、惊喜、心痛、疑惑卷着花般矛盾着胀满她的脑子:“慕嫣春?小茹是慕嫣春?”
“这事要想弄明白,还得亲自问她,等她好了的。”江若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