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唇色之间相思成毒(2)
分明是个倔丫头。玉英心再急,她都镇定非常。玉英反倒不懂了,这般冷如霜雪的心思和底气,到底又是从何而来。
“好,若江将军在外面冻死了,就千万别心疼这舍院里多一个做将军的冤魂。”玉英说完,提裙坐在林莫夕的对面,闭着嘴,看着那纸窗外被风撩动的树影。夜风呼啸,那刚刚先赶回来的江将军,站在这样的风雪之中,竟也倔强得连劝也劝不走。
林莫夕突然丢了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估计虽是表面平静,心也早已乱了:“不弄了,睡觉去。”
玉英一怔,惊讶着转头,眼光跟随着林莫夕的影子转到了床边:“林掌膳……你,真不管啦?”
林莫夕默默无言,直到褪下了掌膳g服,卸下了李掌酝曾经送她的玉簪,才轻道:“姐姐也早些休息吧,一会儿天就亮了,估计军马回了朝,御膳房还要一番折腾。”
玉英苦笑了笑,摇了摇头,简直无话可说。转身,将走,反倒又觉得不吐不快:“林掌膳也算有心思,能记得快要回朝的军马吃喝之事,却不管特意为你提早赶回的将军在外面冻一夜。”
林莫夕将被子揪上了头顶,神色忽然寞落,那手中抓着的被角,被她紧紧地搓出了汗。即已放手,她便不敢再与他奢望。只一次,便让她完完全全的怕了。此生有了他,便觉无比满足。只是若失了他,却连活着的心思也无了……
只是,若江将军当真站到了天亮,连加着身子疲惫,没准真的会病倒。想着,林莫夕起身,便唤道:“玉英姐……”
“姐姐还没走,林掌膳终于改变主意了?”玉英满脸堆笑,转过身来。等着林莫夕张口。
只是林莫夕硬是咬了咬牙,却醒悟了自己的又心软了,遂当即转了话头:“莫夕只是想让姐姐帮忙吹了灯。”
玉英一脸的失望,无奈地向着那油灯吹了一口气,转身,不悦地走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整个小室,除了林莫夕的呼吸声,便是那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那站在风中的江将军,此时,可好?
林莫夕的分明连一边睡意也无,背朝床边,面朝里,内心的争斗,竟比那后g嫔妃们的唇枪舌剑还要激烈。
忽尔,只听门再一次地响了声,许是玉英又回了来。林莫夕假装闭上了眼睛,睡了,她再叨唠,也装作听不见。
只是,听脚步,却不像玉英般轻俏,反倒那一步步的铿锵声,将林莫夕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江若痕吗?
林莫夕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去看,真的是他:“将军为何会进莫夕的闺房,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江若痕微微一笑,身上的冷气生怕冻着她,便站在原地看着她:“被冻了进来。”
此答复十分不讨喜,林莫夕却为他稍稍缓了缓心焦:“暖和了,就回吧。天快亮了,以免讨了别人的嫌话,反倒污了将军的一世青名。”
“喔,青名。若痕从没有过青名,不过是一介武夫,不懂礼,没受过教,贪酒之徒而已。”他站在黑暗之处。把自己放在chu野的位置上,看似在替林莫夕骂他自己。
林莫夕低转过头去,看着他黑暗之中的修长的身影,沉默良久,才道:“将军不早已与莫夕再无纠缠,又何需如此贬低自己?”
“莫夕分明不理若痕,便是再无纠缠了吗?”江若痕慢慢地走近了她的床边。
她的眸子在颤动。娇柔妩媚的脸庞,整整瘦了好大一圈。江若痕着实震惊不小,疼痛的感觉,瞬间抓上了他的心:“一个冬天不见,瘦成了这个样子。”
林莫夕再一次低下了头去。他模糊不清的面容,仿佛当真把她的心,再一次温得暖了:“莫夕今天的地位是踩着李掌酝的声名爬上来的,将军难道还能容得下莫夕吗?”
江若痕的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一丝冰冷,却分外暖心。他的回答很简短,却分量极重:“你不是那种人。”
林莫夕的泪当即如潮水翻涌而落,滴滴嗒嗒落在了被子上。
“是我被李掌酝的死迷了心智,没有考虑到莫夕的感受。你能原谅我吗?”江若痕轻道。
林莫夕抹了抹眼泪,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此番别离,便让莫夕看透了尘事。若再有下番……”
“不会了。”江若痕允诺了声。林莫夕猛然抬起了头,看着他,看得仔细,看得格外的认真。
他的眸子,透过黑暗的夜色,泛着一层琉璃之色,那模糊的轮廓,一寸一寸都只为她而变得轻柔温存:“你与我都是伴君之人,这辈子,这一生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难事。”
林莫夕抬手,第一次m到了他的脸庞,他的胡渣稍稍扎手,却感觉分外真实:“将军,你也瘦了好多……”
江若痕眨了眨他如蝶翅般美丽的长眸,笑中带泪:“我要娶你。莫夕可否许我这余下的一生一世?”
林莫夕笑了:“莫夕不求能白首偕老,但愿执子之手。”
江若痕点了点头,她的万般识礼,终不抵这百来日的相思之苦,若此生无她,他又有何为之挂心的寄托之人。
探身,他的双唇如蜻蜓点水般贴了过来。如一朵花开的瞬间,如一缕清风抚过湖面,他的泪湿了她的唇,她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暖。相思之苦,他与她,尝得裂肺撕心。那唇瓣之间,尽是诉不尽的相思之毒。
“……为伊消得人憔悴。若痕再不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