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的样子真是好看。
银尘出神的坐在她的床边,安安静静,直到她鼻息渐沉,才慢慢地收了笑。
乌发瞬间变成了银丝,齐整地高高束在脑后。碍事的青衫大氅换回了银亮的铠甲,一丝冷冷的光重新罩上了银尘的脸。江若痕这个男人害她不浅,莫不是慕嫣春在生死之中念着的全都是他?
静寂的洞府里,水晶石反s着淡紫色的光辉,曾经弯延流过的暗河,如今在洞里形成了一汪寒潭,幽绿的水面,与水晶花丛的倒影相映成趣,竟有五色斑谰的光,照亮洞顶的钟r,旖旎静幽。
伸手,银尘修长的指尖轻轻地m过她下巴上的伤。说到底,银尘现在确实有些后悔当初下手太重。至少,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她伤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慕嫣春的眉头稍稍地动了一下,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了下来。她似乎被银尘的动作吵到,亦或是做了什么无比绚烂的梦。如果是梦,究竟又是怎么样的情景,会让她又哭又笑的?
银尘连忙缩回了手,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停住了,千万不要再有声音吵了她。她像绒团那般可爱,让她多睡会。
银尘站起身,稍稍地离开了床边。转身,张开掌心,一道紫色的灵光把整张石床罩住,慕嫣春好似睡在一个琉璃罩里,灵光如水般源源流动,好看极了。银尘眨了下眼睛,这结界,除非被他打开,不然,外界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到,这下,应该能让她不被打搅好好的休息了。银尘收了手,宝石般的绿色眸子里,尽是慕嫣春安祥的睡颜。
“族长……”蝎子小妖站在洞口轻声禀报。
银尘背对着他,一抬手。蝎子小妖当即收了口。
“——带进来。”
“是族长。”小妖退下去了,不一会儿,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扑嗵’有人跪在了地上。
“慕……慕嫣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即惊讶又迷茫,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银尘在她惊恐的目光中转过了身。一双鹰般锐利的长眼漠然的看着跪在身前的人:“你就是寒艳柔?”
寒艳柔微微一怔,抬起头,瑟瑟地看着他:“是……”
她着实没想过真冥魔族的族长会是一个如此年轻冷俊的男子,尤其是那束长长的银发,看起来,犹似从古画之中走出来的将士。试问,江若痕有这般凛凛之气吗?只是那道目光却太过森冷,绿绿的眸色,比白砚冰还要冷上不止十倍,仿佛微微一眨,就能吸干你的血似的。
“把头抬起来。”银尘淡淡地说道,可眼神之中,却并不是那么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
寒艳柔肩头一惊,曾经端丽冠绝的脸,满是泪痕,她不是傻子,如今慕嫣春睡在他的床上,而她跪在他的脚下。不用想也知道,如今的地位似乎反转得太快。别忘了,慕嫣春十指上的银针是她亲自下令扎下去的。这过节似乎并不遥远,江若痕肯放过她,可这个银尘呢?她跟着万古羽来迷阵洞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三天里,银尘究竟是如何冷酷的人她自然已经领教过了。刚刚被人从万古羽的身边强拉过来,她就知道银尘要对她动手,她心头不免要怕得要命。
银尘看一眼她的脸,并没有任何的留恋之意,连眸色也瞬间滑去了不知名的方向,仿佛如此闭月之色在他的目光之中简直是凡俗之物罢了。伸手,掌心中瞬间跃起一团黑焰,如鬼魅般不安分的跳动着。
此时空气凝结住了,寒艳柔美丽的深蓝色锦服里,白玉般绰约的身体在锦服里抖得犹似筛糠,她吓瘫了,死盯着他手中的火,颤抖着:“族长,艳柔并未有任何叛逆之心啊,艳柔只是随古羽一起来这,过些自己的日子……”
说完,她的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让人害怕到如此的地步。那淡漠从容的眸子,着实m不清心思,让她死去或者让她活着,在他的眼里完全都不在意。
“本尊让你过日子,不过,你如今已经是我们魔族的人了,印记还是要有的。”银尘笑得古怪,一步一步从容的向她的身前走了来。
——银针咒。寒艳柔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不知道慕嫣春是如何痛的?咒又是如何解的。下咒时是怎么样?解咒时又怎么样?寒艳柔在鸿鹄峰就听说关于银针咒的事,可她偏偏怕疼,又被鸿鹄峰那几个爱多嘴的小婢们添油加醋,现在想来,是不是当真会把她疼死?
寒艳柔跪着向后退了几步,这样危险的人物势必要保持一段距离,可是,必须要来的又逃得过吗?再次抬头,双目早已哭得又红又肿。银尘视若无睹,下手之前,亲自赠了她几句话:“我很欣赏那些泪水值千金的人,总会明白什么时候该怕,什么时候又不会怕。所以,这点,你跟慕嫣春没法比。”
说完,一道黑焰从他的掌心落下,直直地击在了寒艳柔的左肩上。这个地方离心脏太近,每跳一下,犹如万针锥心。凄厉的尖叫声震荡着整个洞府,她的手脚在抽搐,整个人趴在地上,起不来也翻不过去,只能咬牙硬挺,可她挺又挺不过去,所有力量再次化作了尖叫,连气都提不起。
“艳柔——”万古羽终于来了。见寒艳柔如此惨况,当即跪在银尘的脚下,求道:“族长,手下留情——”
银尘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寒艳柔,掌臂再次用力,寒艳柔的尖叫再次响起。
“族长——”万古羽大叫了起来,完全没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