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未曾杀你,只能说你运气好。或者说,你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蝼蚁,远远没有达到让他亲自出手的地步。但是我和他不同,战斗之下,斩草除根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宁隐的声音很淡,拳击之下手指间的皮开肉绽对于他满身的伤痕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疼痛?伤口都已经麻痹了,谁知道到底痛不痛。他的心中永远只坚定着那一样想法:战斗,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轻柔,缓慢,翩翩风度,这就是宁隐的举措,手指拾起地面插着的廓尔喀弯刀,手掌紧握的那一瞬间,身形再度迸射而动,狂暴的气势宛若排山倒海,直是再度杀将而出。
“拼了。”
耶湮王爆喝出声,他哪不知道宁隐的恐怖,在这种你死我活的生死较量中,一切的实力隐藏换来的只不过是更快的死亡。
任何一个强者,都不需要怜悯;战斗至死,这本身便是一种荣耀。
“簌簌簌…”
“呼呼呼…”
两道身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暴动而出。
宁隐身若鬼魅,廓尔喀弯刀在手中极速飞旋,已是奏响死亡之歌,道道刀花绚烂若莺莺芳草间攒动的灵鸟,驰骋山野的虎豹,悬河星空的繁点,璀璨而刺动心魄,似是阐述着一种完美的杀人境界;而体型庞大的耶湮王则是有着一种可怖的压迫感,身形的每一步推动都有着一种巍巍山脉强势压顶的大气魄,大有饿虎吞鲸的磅礴气派。
一刀。
一锤。
“轰!”
“嗤!”
两道尖锐刺耳的身影划过,宁隐一闪而就,身形微躬,廓尔喀弯刀染血;耶湮王挺拔身形伫足,神色惊骇,右臂翻飞,铜锤抛向杂丛。
卸臂,易如反掌!
杀人,不过头点地!
耶湮王一臂斩断,这等痛楚端得是未曾发出丝毫声响,身形一滚,左手握住杂草丛中坠散的铜锤,正欲展开第二次厮杀,衣衫里一道通讯器突然连续闪烁三道红光,神色穆然一愣,旋即咬牙大喝:“撤!”
耶湮王声势落下,却是未曾听到一声回应,面目惊骇抬头一看才发现,那七名围攻苏琅的耶湮卫已是死无全尸,即便是比阿剑罗更强一筹的阿刀罗在和苏琅的短暂交手中都是命悬一线,周身处处血迹斑斑,只怕也撑不了多久,瞳孔紧缩,闪身便走。
显然,此人忠诚度极高,虽然他有必死之志,但却无比服从香主命令,信号发出坚定不移的执行,即便是抛弃身为一个强者的尊严也在所不惜。
“吼!”
阿刀罗见牵制宁隐的耶湮王都是暴退,自身实力更是被苏琅狠狠压制,看了一眼仰躺在地的阿剑罗的尸首,发出如兽咆哮,或许也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刀锋挥斩,纵身一跃同样逃窜。
此人速度也是极快,眨眼间便是消失在激战之处。
“追!”
“追!”
宁隐和苏琅心有灵犀,同时大喝一声。
对于宁隐而言,他可不想再度遭遇一个这种周身盔甲,甚至是涂抹剧毒的一群怪物;而苏琅执行任务繁多,哪不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
这阿刀罗和耶湮王,无论是哪一个都有着足以让二人阴沟翻船的能力,若是无法在一场战斗中彻底格杀,他二人的位置更显暴露,不但无法寻得清静,更会招来更多强大的存在。所谓杀鸡儆猴,也只有将这种世界级高手斩杀,才能真正形成足够威慑。
战斗,战的便是一个气势,斗的便是一个凶横。
“……”
在二人的决定之下,这空旷山野之间便是呈现出如此诡诈的一幕——原本是追杀者的存在,在此刻成为了被追杀者;而原本的被追杀者,却是追着追杀者鸡飞狗跳,强横的态度直是让人心寒。
疯狂,两个疯狂的家伙。
山风呼啸,苍翠峦石急速倒退。
雨势越来越大,山路更显难行,对于重伤的阿剑罗和断了一臂的耶湮王来说,想要在这场反袭杀中活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