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是简亦旸这周收到的第二次来自宿家的退婚要挟了。
这种事情放在商场上简亦旸的脾气,肯定是直接回复:滚你妈的!
但事到如今,第二次,他居然还是被他们摆了一道。
这次宿家的阵架可比上次母女两搬老爷子来公司严肃的多了,除了那个立场总是不明确的宿俊龙没到,其他倒是齐了。宿远钦难得如此严阵以待地带着妻子女儿上门退婚,这份诚意,简亦旸都差点感动了。
只可惜,在简老爷子眼里看到的不是宿家为什么兴师动众的频繁退婚,而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肯定在外拈花惹草惹了宿大小姐伤心了——
才打开客厅的大门,迎着面门就是一个极速飞来的骨瓷茶杯,简亦旸躲闪还算迅疾,反手利落地抓到了手心。
“反了你了!”老爷子敲着拐杖从皮质沙发上几乎跳起来,吼声还是中气满满,“到现在才知道回来,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简亦旸把骨瓷杯扣在手心,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两家人如此神经紧绷地对峙着,画面还是颇有喜剧效果。
宿紫兰见他终于回来,“哇”得一声再也没有遮掩地大哭起来,刺耳的声音让简亦旸眉头紧皱,苑娟把女儿搂进怀里,委屈得跟着哭起来:“我苦命的紫兰,都是爸妈不争气,以后要你怎么出去做人啊?”
“又怎么回是啊,每次要退婚的都是他们,你老人家为什么老是责备我,又关我什么事啊?”简亦旸像没听见宿家母女的哭诉一般,把瓷杯往桌上重重一扣,很是郁闷,一脸无辜地朝叫老爷子吐槽。
“哥,听说是叶子清逼着来的,具体我也不晓得,好像是被抓了什么把柄——”简亦昕把简亦旸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这倒是有趣了。”提到叶子清倒是让简亦旸始料未及。
“好了,你们都别哭了,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为难简家人,本来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就来的太过荒唐,如果两个孩子执意相爱的话,我相信也不需要我们做大人的出来操这份心。”宿家也就只有宿远钦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说话了,不过听他的意思,的确像是被要挟了啊。
“什么叫做荒唐!圣僧指定的姻缘怎么可能会有错,当年令尊还在世的时候,是我们俩亲自定下的,贤侄难道是在说我们这老头子荒唐么?”简老爷子气鼓鼓地敲了敲红木的桌子,“若是亦旸不生性,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会帮你们宿家好好管教他,若是受了什么不重要的人蛊惑要挟,那我可就不能轻饶了——”
“一个疯和尚的胡言乱语也就你们几个迷信的傻老头至今深信不疑——”每次一提到他的这段荒唐的婚约,简亦旸就气不打一处来,难免忍不住嘀咕起来——
只可惜老爷子只长了年岁,八十出头却还是耳聪目明得不科学,只要简亦旸一发牢骚,就是一棒子招呼过去。
“好了好了,我听您的,您老人家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娶谁不娶谁我真的无所谓!”简亦旸用手臂挡开老爷子又挥起的拐杖,一脸不想再聊下去的不耐烦。
简老爷子这才露出宽慰的笑颜,缓缓抽回拐杖,凛直了脊背,道:“贤侄,我们家亦旸其实和你家俊龙一样,就是生活条件太好了,从小到大没吃过人间疾苦,还没看透外头的花花世界,这谁没有年轻过啊,犯点错总会有的,过几年就知道什么是家,什么是业了,贤侄你说对吧?”
简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宿远钦夫妇,明着给两个孙字辈台阶下,实则是在教宿远钦将心比心,毕竟他们这些富家公子,有哪个是老老实实跟家里选定的媳妇候选人安安稳稳结婚的。
“怎么,难道宿叔叔当年也有我哥这般fēng_liú?”一旁简亦昕听得似懂非懂地惊呼出来,“真看不出来啊,宿叔在我心里可是极其克制冷面的骨灰级正人君子啊!”
“好了,你别掺和。”童灏赶紧拉住口无遮拦的老婆,免得在这里引火烧身,眼见苑娟眼里的火星子都快冒出来了。
“哼。”苑娟鼻孔里出气,咬牙切齿道,“不然叶子清哪有那个本事,能把他逼到这里来退婚,还不是某些人心中有鬼,不是为了儿子也不考虑女儿,就是他心虚!对姓叶的言听计从!”
“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我们家这侄媳还是耿耿于怀啊,远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紫兰和俊龙都快成家立业了,不能再犯糊涂啊——”简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怒气冲冲的苑娟,对宿远钦当年的韵事也是一笑而过。
宿远钦也只能点头称是,简亦旸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闷葫芦居然也有当年,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亦旸,去把你的‘水滴玉’拿过来,赶紧给宿大小姐吃个定心丸,这婚期就剩十来天了,还整天操心着退婚,像话么?”‘水滴玉’是当年简宿两家定下婚约时的信物,简亦旸还是孩提时期就被不断地洗脑告知,这枚玉坠是要送给他未来的妻子的,所以在他认定慕云嫣的那天,就亲手把‘水滴玉’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并命令她一生都不允许取下来。
老爷子突然提起它,简亦旸反而有点面露难色了,抓着后脑勺略为又尴尬又淘气地笑:“我也不记得我扔给哪个女朋友了,一个玉坠而已,又不值钱的——”
“你个不肖子!”刚稳妥地放置在桌面上的骨瓷杯再一次飞了起来,这一次精确度比较高,狠狠地砸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