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看着两个嫂子一个眼眶含泪,一个眼眶微红,那拉太太彻底傻眼了,她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啊,就是儿女的婚事上折腾了一点,怎么听两个嫂子的语气,自己这些年好像过得很苦?
“你不要瞒我们了,我们都已经听说了。”那拉太太和两个嫂子的关系都不错,此时她大嫂子钮祜禄氏深深的叹了口气,“外面都说妹夫是个清官儿,家里日子也就是能温饱而已,你为了体面还硬撑着,我可怜的外甥女出门见客都穿的是布衣服啊!”
这下那拉太太知道流言从哪里传出来了,不由瞪了一眼跑过来见舅母的淑慧,淑慧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
“还不是这丫头作怪!我就说你之前玩的太过火了吧,弄件绸子衣服穿穿就是的,非要穿布的。”
“确实是我不好啦,额娘就别生气了。”淑慧也不生气,“我也没想到郎坦家里会把这种事往外传嘛。”
郎坦家?这怎么又跟郎坦家扯上关系了,现在轮到两个舅母一头雾水了,转头看向那拉太太,“你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拉太太白了淑慧一眼,“你给你两个舅母解释一下。”
淑慧笑着解释道,“不是因为我二哥的婚事不太妥当嘛,但是没凭没据的,我们也不好主动提退婚不是?我就给额娘出了个馊主意,装穷!到时候郎坦家看着咱家太穷,心疼女儿说不准就不会嫁过去来了,主动提出退婚。”
那拉太太跟着补充了几句,“前些日子,郎坦夫人戴佳氏不是请我和淑慧过去赏什么荷花嘛,我和淑慧便故意穿的差些,言谈间也露出些破绽,显出来家里条件不好,又跟国公府那边通了气,如果郎坦府上打听的话,就说小定那天的车什么的都是从国公府上借的。对方大约是当真信了?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为何他们把这事给宣扬出去。”
那拉太太的大嫂钮祜禄氏是知道些内情的,此时倒是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难怪你出此下策。”
她二嫂却不怎么知情,追问着那拉太太为何想要退婚,那拉太太斟酌着给她二嫂说了。她二嫂姓佟佳,和宫里佟贵妃虽然是隔房的,到底宫里也消息灵通些,心里很是吃了一惊,“这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恍惚听说过郎坦大人府上的这位格格当初也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不过你别急着做决定,我或明天或后天就回趟娘家,大后日就是初一了,等我额娘进宫请安的时候向贵妃娘娘打听一下。”
“那就谢谢二嫂了。”那拉太太带着些懊悔道,“我这性子,总是有些横冲直撞的,这婚事定的急了不说,这事也办的急了,也不知道外面会不会对我们爷有什么非议。”
“我看着大约是郎坦太太戴佳氏是真动了退婚的念头,先把消息散布出去,造势呢。”二嫂佟佳氏想了想道,“也未必是坏事,现在外面都说妹夫清廉,所以家境贫寒。你只别承认家里是真的穷,别人也不能说你是装清高廉洁的。”
那拉太太点点头,“那就好,只要能退了婚,别人说我们穷酸就穷酸吧,说实话虽然那梅雪有些不妥当,瓜尔佳氏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罪的。”
那拉太太的大嫂钮祜禄氏却关注另外一个重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妹妹,外面那些流言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啊,淑慧丫头穿布衣服出门,那说明她平日也穿过布的吧。真有困难的话,千万别不好意思开口,可别那玩虚的。”
钮祜禄氏这么一说,二嫂佟佳氏也忙道,“别的不说,总不能委屈了孩子吧!淑慧丫头生的花一样,你舍得亏待了她,我可舍不得。妹夫前些年一直放外任,素日里只有书信往来,我们也不知道你日子到底过的如何,要是真手头紧,就跟我们说,咱们一起想法子。”
二舅母佟佳氏的话倒是解了淑慧的一个疑惑,按理说舅舅和母亲也不是不往来,怎么连基本的经济情况都不了解呢?原来是因为自家原先一直外省任职,今年才调回京来。
不过她也挺好奇,为什么舅母会觉得自家真的穷,淑慧最近管账,自觉对家里的情况了解挺透彻的,锦衣玉食自是扯淡,但是也勉强算的上富贵了,家里有生意有地,法喀还是二品大员,又有轻车都尉的爵位,怎么可能穷的了。
不过她很快也就想明白了。其实这年头,官员俸禄还真是不怎么高,法喀也不是什么贪官。家里日子过得去,首先原因是人口少,法喀只有一妻一妾,儿女都只有俩,统共四个,其中两个都已经成婚了。要是换了个小老婆众多的,每个小老婆要给发月钱吧,吃穿也不能亏待了吧,小老婆撒个娇,要首饰要衣服的,得给买吧,小老婆再生个儿女,还得养吧。再给上司送送礼,自家再享受一下,培养几个奢侈的哀嚎,然后纵容一下家里下人贪墨,一年一万两银子都未必够花!
想想也是,就算是现代,那些官员一旦弄个婚外情什么的,养个二奶,肯定也是个*的,毕竟原配肯陪着吃糠咽菜,小三可不愿意,名牌包包,出入名车豪宅,那是基本配置。
她这一出神,再回神的时候,发现两个舅母和那拉太太聊起来了,她看看时候也不算早了,那拉太太还和两个舅母聊得火热,便起身去叫人预备饭菜。两个舅母因为担心,一大早就杀过来了,总不能连顿饭都不管吧。
而这边那拉太太依旧觉得郎坦府上的作为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