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当望及那张熟悉,甚至日夜都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俊颜时,云莃的脑子霎时一片空白了。
她只能痴傻地凝望着他,完全忘了时间,忘了一切地看着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他的脸,直至一声巨雷破天而起。
当那声巨雷响起之时,云莃蓦地想及了自己的狼狈。
一当想到现今自己脸上、发上的泥渍,以及半裸着上半身,且一身凌乱的m样,她咬住下唇后猛地将头转回,双臂更是紧紧抱住x前白皙、丰盈的赤裸双r,优美的裸背整个僵硬。
曾经,她想及过千百回两人重逢时的情景,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相见之时,自己是以这样的丑态出现在他眼前。
更何况,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可她依然看得出他的神情,有多么冷漠,他的眼眸,又是如何的冰冷及陌生,恍若完全不认识她似的。
但为何要认识?
毕竟是她说出了那样多伤人的话语,更是她要求他再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地移动了,在擂鼓般的心跳声中,云莃忍不住悄悄用眼角余光望着况未然在洞内走过来又走过去,最后,由一个衣箱中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后,彻底消失在她所在的洞中。
后肩的伤,依然汨汨地泌着血,但云莃已全然不觉得疼痛了,因为她的心,比肩伤更痛,因为她终于明白,他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
下回相见之时,就只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既然是陌生人,更是一个他不愿见到的陌生人,那么,他曾经的温柔,自不必,也再不会对她展现了。
想及他曾经的温柔,再对照着他如今的淡漠,云莃的心,几乎痛得不能自已,但她知道,就算再痛,那双温柔的大掌,也不会再抚及她的发梢了……
这夜的雨,一直没停,云莃没有离开,况未然也没有,可他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眼前。
由于多夜未曾好好休息,再加上受伤后的虚弱,因此连云莃都不知自己是何时趴在那个榻上昏昏睡去的,直至一阵虫鸣鸟叫声将她惊醒后,她才猛地抬起头环视四周。
安静的洞中,只有她一人,而她依然维持着睡去时的姿势,甚至连她肩上包扎到一半的布条,也依然垂落在她的身前。
竟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感觉着四周的寂静与清冷,云莃缓缓闭上了眼,眼底酸涩不已。
但最终,她还是勉强站起身,然后穿上那袭未干的衣衫,直奔虹城钱老御医处而去。
毕竟无论身旁有没有他,她终究是肩负重责的虹城府尹,她必须让自己的健康,保持在最佳状况。
“我说,五姑娘,你就不能给老婆子一点安宁?”当望见一身狼狈的云莃时,早早便起床做运动的钱老御医缓缓眯起了眼。
“我又想念您骂人时的中气十足了。”轻轻笑了笑,可云莃眼底那抹淡淡的惆怅,怎么也掩饰不住。
“好像老婆子全天都得空下时间等着伺候你似的。”望着云莃眼中的落寞,钱老御医口中虽依然叨絮着,但苍老的面容却整个温柔了。
待将云莃带入屋内后,钱老御医小心翼翼检视着她身上的伤,但半晌后,却突然开口骂道:“哪个笨蛋给你治的伤?”
“我自己扎的。”心蓦地一紧,可云莃还是轻轻笑着。
是啊!况未然g本就不理会她了,哪还会帮她治伤啊!
“开什么玩笑!”钱老御医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我们女儿国什么时候有去疤不留痕的百花膏了?更何况这种小伤,用在这,会不会太浪费了啊?”
“嗯?”闻言的云莃一下子愣住了。
有人替她疗伤,用的还是去疤不留痕的百花膏?
他其实帮她治伤了,是吗?
他其实还是没有不理会她的,是吗?
无论他是因不忍,怜悯还是同情,他终究还是为她治了伤了,是吗?
“那个……”当钱老御医为自己包扎之时,云莃突然低垂下小脸,期期艾艾了半天后,总算开口说了两个宇。
“有话就说,我女儿国堂堂的虹城府尹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望着云莃脸颊上飞起的一抹红晕,钱老御医口中虽轻斥着,但她的眼眸却有抹笑意。
“怎么才能让男人……爱上我……”老实说,要将这话说出口,真的不容易,可云莃还是努力尝试着。
因为她终于明白,她的心,始终挂在况未然的身上,而这一生,除了他,大概再没有一个男子能让她如此心动、如此眷恋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不能勇敢一些?勇敢地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让他也同样为她心动,为她眷恋,让他再不因其他考虑,只单纯因爱着她,而一辈子留在她的身旁。
“让男人爱上你?”听到云莃的话后,钱老御医愣了愣,而后,眼底浮现出一抹兴味。
“是……我想让我的驸马……爱着我……”在钱老御医的注视下,云莃的小脸整个热烫了起来。
“你什么时么有驸马了我怎么不知道?”望着云莃那散发着小女人风情的迷人侧颜,钱老御医先是眨了眨眼,然后在望见她肩上的伤时,恍然大悟般的喃喃道:“喔!那个烧鹅仙人!”
“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心事一下子便被猜着,云莃的小脸更红了。
“你想要他爱上你?”钱老御医又问了一次。
“是。”这回,云莃毫不犹豫地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