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卿这回是真的笑开了,她在曹幼祺白嫩的脸蛋上捏一把:“怎的这么聪明呢。”
曹幼祺捉住她的手,仰头笑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柳卿卿转过身,三尺水袖拂过她脸庞:“我骗她们的啊。那只是寻常烈酒,薛挽香喝不惯,自然给呛着。”她步履低回,渐渐走过琳琅环佩的垂帘,飘飘摇摇的笑声传出来,透着夜凉如水的自嘲落寞:“我从舞风楼出来,恨不得将那里的一切都扔掉,又岂会留着什么春风一度……”
她的背影窈窕袅娜,寂寥而影绰。曹幼祺坐在嵌玉桌旁,忽然就红了眼圈。
小银壶还留在原来的地方,花厅里灯火辉煌,倒映在之前柳卿卿斟过的那杯琥珀酒里。曹幼祺捏住杯盏,平平的举起杯,一饮而尽。
真烈啊!
酒浆滑过喉咙,激荡在胸间。她的心跳澎湃起来,随手掷了小酒盏,撩开珠帘往寝卧里走。
柳卿卿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曹幼祺一袭浅绯色长裙薄衫,几步走到眼前,一双明亮的眼睛璀璨如星辰,烁烁的发光。
“你……”她被她的眼神逼得退了一步。
曹幼祺不容她再退,上前环着她的腰猛然捞进怀里。
柳卿卿给她带着绊了一下,素手翻转,抵住她肩阔处,气息悄然间急了起来。“曹幼祺……”
“我喝了。”曹幼祺没头没尾的说一句,眼里泛起红光,幼狼一般盯住柳卿卿:“你的春风一度,我喝了。”
“那不是……”柳卿卿瞳色里闪过慌张,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本是强行坚持的冰冷被曹幼祺双手合围的体温逐渐融化,绯绯之色染上两腮,绝色的容颜凭添了艳丽。
曹幼祺收紧怀抱,微烫的唇瓣滑过她柔软的耳垂,随着她的话问:“不是”
柳卿卿来不及回答了,因为曹幼祺带着酒香的双唇,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与此相隔不远的另一间屋舍,喜儿被苏哲推出了房门,她还想问要不要去拿些醒酒茶,雕花门却“咯噔”一声,从里头闩上了。
上房里点着沉香灯树,高低错落,夜风偶然拂过,火光如海浪般起起伏伏。薛挽香侧倚在桌案边,良好的教养支撑着她虽在薄醺中依然勉力挺直了纤腰。
苏哲打起帘子走到灯树下,低声唤她:“挽香……”
薛挽香水眸半阖,俏丽的脸蛋晕红一片,一缕青丝从肩头滑落下来,沾在白净细腻的颈脖上,衬着绯红的脸色,美人如画。
苏哲半跪下来握住她的柔荑,发觉她手心发烫。苏哲的声音有些急了:“挽香……挽香……”
挨得近,酒意越发骢珑。薛挽香睁开眼睛,拢着眉柔柔的望住她,眼里水光潋滟,满是欲说还休。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那……那个酒……”苏哲急得不得了,想问又不敢问。
她不提还好,一提到酒,薛挽香的脸色更红了,她撑着额头的站起身,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苏哲忙环住她,气恼道:“柳卿卿怎么能给你喝这个呢!你去榻上歇一会,我给你请大夫去!”
“请大夫做什么?”薛挽香推开她往暖榻走。
苏哲听出她语气不大高兴,废话么,碰上这样的事谁能高兴呢。她长腿一跨追到她身边,将她捞回怀里,安抚道:“你不知道,柳卿卿给你喝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奇奇怪怪的,什么东西?”薛挽香睨她。
苏哲哑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那杯酒太醇太烈,一忽儿蒸腾上来,薛挽香的雪白的颈脖都漫上了粉粉的桃红色。她抬手摸到腰间,顿了顿,手上转个弯,捉住了苏哲的手,慢慢的,放到了丝绦的系扣上。
苏哲的手有些颤,薛挽香按实了,指尖扣住她的指尖,与她一道,扯散了丝绦……
“挽……挽香……”苏哲的心跳敲打着胸口,砰砰砰的响彻心湖。
薛挽香柔柔的望她一眼,眸光中媚态横生,她踮起脚尖,在苏哲的唇上,轻轻一吻。
苏哲的心跳得更快了,可她还是想与她说清楚。她揽紧了薛挽香,不许她乱动,深吸一口气,瞪着她眼睛道:“挽香,你听说我,柳卿卿给你喝的那樽酒,□□风一度,是……是舞风楼里助兴的酒。她可能是,拿错了。所以……所以……”
“她没有拿错啊。”薛挽香歪着脑袋,眼睛缓缓的眨了一下,既纯真又挑逗:“是我叫她拿给我的。”
苏哲愣住了,好一会,才找回声音,磕磕绊绊的道:“为,为什么啊?”
“因为你都不碰我啊。”薛挽香在她怀里仰着头,嫣红的小嘴嘟着,声线里含了委屈,一字一句的控诉:“你从临淮城回来后,都、没、碰、过、我、了!”
苏哲:……
“我……”她低头看着满脸认真的说着这般大胆话语的薛挽香,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该怎么解释呢,她的心事。算是心事吗?从临淮城回来后,看到薛挽香与那两个小小孩儿的相处,看到薛挽香对小宝和贝贝的疼爱,她有些心疼,还有些心乱,心疼她的挽香,心乱着想为未来找一条更好更适合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