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白跟着进假山,俯视着少女,因着高度问题,见到她颈间雪白肌肤,小巧耳垂圆润,她与王妃不同。王妃怯弱,她只略微提高声音,就吓得不说话,唯唯诺诺,不见活泼,见久了,毫无意思。
安阳不知有人跟着,一心想找小兔子出来,直到安墨白走过来,伸手将小兔子拽出来,丝毫不曾顾惜它是否会伤了。
安阳惊讶,小兔子痛得哀哀叫唤,她心疼地抱着,瞪了眼九皇叔。
安墨白毫无悔意,眸色晦暗,冷冷道:“它自己选择的路,卡死在洞口,你再帮助,难不成将假山拆了?”
“那你也不……”
“安阳你就像它一样,自己卡死在远处,以前喜爱陛下,现在就该迷途知返。”安墨白见她淡然神色,愈发觉得烦躁,握住她的手,直接道:“你喜欢曾养育自己的人,又险些为她送去性命,将大好江山送予她。现在,天下属于旁人,你不思进取,沉迷于情爱,安阳,你以前的傲气呢,曾经想做掌控江山的野心呢?”
九皇叔变化太快,安阳吓得脸色惨白,怀中小白兔也受到恐吓,拖着伤重的腿,一溜烟地跑不见影子。
陡遭变故,安阳反应慢了些,睁着彷徨的眼睛。安墨白知晓吓着她了,便委婉道:“安阳,陛下让我莫要再见你。可知,我也喜爱你,从在灵堂上第一次见你之时,就已心动。”
此事,太过隐秘,安墨白自知也瞒得辛苦,她以前知晓安阳心中有陛下,却不想是男女之情,更不想失忆后,依旧爱着。
两次的机会,都未曾留给她。安阳醒来,她便日日带着她玩耍,多了温存,便可让她喜爱,努力向她靠近,谁知,她还是比不过那个帝王。
假山内只有二人,安阳被她紧紧握着,蓦地回神,就要挣脱她,陛下曾言及二人并非姑侄,九皇叔心思不好,会惹陛下生气。
安阳推开九皇叔,就想跑出假山,她惊魂不定,必会引人怀疑。安墨白心惊,拉着她不允她出去。这样的争执好像又呈现,安墨白想起冷宫内的那次,急忙揽着她,“安阳,我对你真心,且我不会让你蒙受骂名的,你与陛下,必会遭受他人唾骂的。”
这样的话,听得次数太多了,世子之前也曾提及,安阳只当未闻,九皇叔的呼吸好似喷洒在耳畔,她觉得难受,死命推开安墨白,极力让自己镇定,眼眶通红。
她与安墨白隔着一臂距离,眸色厌恶,“方才你让我感觉不舒服,甚至恶心。”
她不如以前那般善于隐藏情绪,怒了便是怒了,甚至毫无掩饰自己的厌恶,安墨白怔忪,见她转身,都不敢去拉扯。
安阳如逃难般逃回寝殿,甚至忘了去找兔子,直到宫人将兔子找回来,又放入笼子里,送到她的面前。她心中有事,坐立不安,来回走动,捂着自己耳朵,总觉得安墨白的呼吸就在耳畔,她觉得很难受,就去浴室沐浴。
将整个人浸泡在水中,许久都不露面,吓得宫人以为她溺水,想去水中捞她。半晌后,她又露出水面,喘息几下,将自己洗净后穿衣。
整个人都很奇怪,又显得紧张不安。
奕清欢入殿时,早过掌灯时分,安阳早就入睡,她也已习惯了。待她站在榻旁时,那人身子动了动,又爬起,跪坐在榻上,呼吸粗重,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香。
她静默,奕清欢轻笑,欲伸手戳戳她通红的脸蛋,未料安阳先伸手拽她,整个人未有防备,就被她按在榻上。虽说太过突然,奕清欢自幼习武,力气可比男儿,微微惊呼后,未曾挣扎,只静静看着安阳,唇角蕴笑。
安阳眼眶红了红,闻及奕清欢微喘的呼吸声,她有些恼怒九皇叔白日的行径,不敢告知陛下,只好自己生闷气。
小殿下生气了,奕清欢不明她气在何处,只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算是无声安慰。安阳回神,痴痴望着眼前人,随即压到她身上,亲吻她的唇。
安阳有些急躁,闻着熟悉的气息,愈发急迫,想将自己融入这股气息中,吻得又急又深。
奕清欢感觉到她的不同,并未推开她,待她自己透不过气息松开,才细细望着她,指尖抚过她微红的眼眶,指腹下湿意渗透肌肤,她心疼道:“梦魇了?”
第88章
若是梦魇, 安阳也不会这般不安, 意识有些恍惚, 她摇首, 失去了方才的急躁,又复默然。奕清欢不动声色地将安阳抱在怀中, 细细聆听,她的心跳声陡然加快。
安阳非多愁善感, 以前不是, 现在更不是。她的处境不太好, 若是常人,多半会怨愤难平, 可她自行宫回来后, 闭口不提朝堂之事,过得甚为安逸。奕清欢细细想来,在她身上发生的诸多事, 唯独她的身世,让她自己久久无法忘怀。
只是眼下, 她该不会得知的。奕清欢打量她憔悴的神色, 眼眸里蕴出一抹微笑, “小殿下心思难测,我想不到,你自己说吧。”
旧楚安氏与新周矛盾太大,难得九皇叔不争不抢,虽说言之凿凿, 向她吐露心意,但是她一向不羁,爱玩乐,指不定白日就是逗弄她玩的。
她自己这般想着,眼中暗沉不在,盯着陛下看了许久,指尖在她寝衣上摩挲,隔着衣料戳着她的锁骨,斟酌道:“让中州王回封地可好,若想监视,回封地亦可。”
安阳并非困于深宫不懂外间事,所知颇多,但她不甚在意,权势于她无用的。知晓些端倪,本就怀有见微知著的天赋。她不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