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不过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
苏合进殿, 给了众人很大的信心,安墨城指望外间兵马来救, 等了数刻都未曾有, 回身恍惚间, 被苏合一脚踹翻在地,骤然间,殿内寂静,他的兵也停手。
叛军被镇压,血腥味充斥鼻尖, 女帝眼中尽是冷意,局势已定,安墨城叫嚷,“这么多人给我陪葬,也是好的,只需我一声令下,外间的火.药就会被引爆的,你们勿要得意。”
垂死挣扎,就是他这般了,苏合看着他阴鹜的神色,淡淡道:“你趁着行宫修缮,埋下火.药,我早已知晓,此前搜寻玉玺之时,我就心生怪异,不过未曾声张,你的东西经不得水,我命人淋上井水,你猜猜他们还会不会响。”
方才雷鸣般的声音,便是点燃火.药,冰山一角,其余的都不会被点燃的。
安墨城被彻底激怒,抹去口中鲜血,愤恨地扫视过安阳,恨其不能,喊道:“安阳,你喜爱奕……”
他未说出口,就被苏合一掌打过去,声音太过响亮,震得人心一颤,让人不禁后退。江北女子,看似柔弱,实则性烈如火。苏合平常柔和婉约,手段却了得,她怒道:“再乱说话,我的刀可就会割上你的脖子了。”
缄默须臾后,苏合命人将安墨城带走,前后闹剧不过几个时辰,奕清欢不言语,满殿朝臣皆跪着,安阳出来,不宜太久,她趁众人沉浸在方才变故中,忙将人送回去。
外间禁军在处理后事,她一直心神不宁,极力克制自己,此事平叛,虽是她策划,但其中亦出现变故,安墨城被擒,李佑死于殿内,那么,李穆去了何处?
方才人多,她心牵于安阳身上,难以分.身,将处于混沌中的安阳哄睡,她才出殿,立刻命人去搜捕李穆。
苏合带人清理行宫,见到陛下出来后,忙迎上去,言道:“回凌州城的路,都有人把守,并无李穆踪影,他该是知晓此事有诈,故带人提前离去。另外,丞相及六部大臣在殿内候着您,”
“着人发布文书,通缉李穆。另外,安墨城押在何处,朕要见他。”奕清欢不在意李穆,朝臣见她,又会吵吵嚷嚷,使人心烦意乱。现在,她想知晓凌州城破后,安阳到底经历何事,谁又于她下药,让她前事尽忘。
李穆先前告知安阳,是安墨城将她推出去的,那么,最后的事情应该与他有关。
苏合有些不解,此事已成定局,安墨城利用两年前贪墨的钱财,购置兵器,趁此机会谋逆,难不成安墨城身上还有秘密不成。
她俯身称诺,既然陛下不见朝臣,就传话散了,他们心中恐慌,但陛下无意计较这些,横竖叛军已被剿灭,朝内庶务,缓缓亦可。
奕清欢去见安墨城,还有一重原因,她在手书上见到的火药,何以被安墨城利用。
穿过重重禁军包围后,奕清欢站在一间破落的宫殿前,她屏退众人,却遇见文博侯站在殿外,她想到被埋藏的过往,那些不堪岁月,王权造就了这一切的罪孽。
文博侯胸襟开阔,因着那些往事,自己的过错,沉寂十数年,这般风华俊秀的男子,光风霁月,比之文帝,胜之百倍,可情之一事,从来都不讲道理。
他从未言及心中的感情,但奕清欢隐隐觉得,他或许也爱着上官秀,但内心的愧疚掩盖住浓浓爱意。她在想,安阳的深情,当真随了文博侯,爱得偏执深沉,深到浓处,就心存无望。
安墨城无旨意,任何人都见不得,文博侯便在此等着,见到女帝,也不意外,他行礼言道:“臣想见见安墨城,望陛下准予。”
“朕也想见,与侯爷一样,您在外等着,朕去见见。”奕清欢眸色一凝,转身入内。
禁军推开门,天近明,烛火依旧点着,安墨城四肢被缚,口中塞着麻布,里面看守的人立刻拿下,恭谨地退出,独留二人。
失去希望的安墨城,十分狼狈,发丝凌乱,铠甲依旧染着血污,肩上伤势被处理后,神色苍白,看着女帝,“想来你留我,我是还有用处,是问火.药吧。”
他自认,唯一的用处,也仅仅在于这个鲜为人知的东西。
奕清欢摇首,沉静道:“不,朕最想知道的是忘川药。”
安墨城默然,不知她是何意,便闭口不言,奕清欢此人比起安阳,言语间更显善意,安阳总会给人下套,但如今的奕清欢,比起安阳,也差不多了。甚者,他至今都不明白,父亲是怎么折在那个丫头手中。
他不言,奕清欢兀自道:“忘川药,来自漠北,服用者,前事不知,忘去所有。朕不想绕弯子,安墨城你若有解药,朕便放了你。”
安墨城不解,观眼下情形,安阳与女帝相恋,隔着身份,众人不辨安阳身份,只因她忘记所有事,气质也大有变化,今日听女帝相问,只怕安阳变化,是忘川药所为。
他没有沉默,先冷笑,后讽刺道:“我也想知晓,可是我并不知这一切,陛下应该去问问安墨白,她是中州王,为何暴民不杀她,反先绕过她呢。最后你来攻城,暴民想起安阳为你骨肉,才拿她作质。可惜,未果,你心中只有你的百姓,你的江北军,你的王位。”
他是败了,但是见到女帝神伤,又觉快慰,比起他的父亲,他至少成功些许,若无安墨白挡道,他必然会胜的,可惜王爵给了她。哪怕他故意在中州放置兵器,嫁祸于她,那么真实,女帝也不疑她,可看出,奕清欢此人也愈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