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眯着眼扫视了一圈围坐在桌子边的这帮家伙——杨蔓、燕南叔、豹三、张鹏华。还有躺在床上、全身裹着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杨开心。这帮家伙一个个表情奸诈嘿嘿阴笑着,手有节奏地拍着桌子,嘴里还齐声喊着:“喝!喝!喝!喝!!”
这是想要我的狗命啊——小天看看脸盆一样大的酒杯还有喝酒用的耳挖勺。他只能摇摇头无奈地说:“既然给大象喝酒的杯子都摆上来了,那…给大象掏耳朵用的耳挖勺在哪里?”
想耍滑头?没那么容易!
杨蔓笑得前仰后合,大力的拍着桌子,口中嚷着:“大赖皮大赖皮!”
张鹏华直接把小天的脑袋按进大酒杯里,嘿嘿笑着:“赖皮罚三杯!”
杨开心手脚不能动,心中大急,忍着脸上的痛大叫:“放开那个混蛋,让我来!”
豹三最有风度,他不知从哪拿出个瓢来,敲着小天的脑袋笑道:“大象的耳挖勺来啰”。
杨燕南——也就是杨蔓口里的二叔,他正看着这帮瞎胡闹的家伙,一边微笑一边挠着下巴想:“我参与一下合适不合适呢?都是年轻人啊……”,他看了一眼豹三想:“但那还有个快三十岁的老梆子,比我也小不了太多,要不……”
杨燕南正纠结着,就见小天挣扎着从超大酒杯里冒出头来。他露出四颗尖牙嘿嘿一声奸笑,忽然张口一喷----一蓬酒雾就向众人迎面洒来。他边喷边晃着脑袋做摇头狮子状,足足喷了有十多秒——除了杨开心和阿九离得远,众人都被他喷了个满头满脸。小天哈哈笑道:“美酒加口水,请君来一杯!”
“我去!”杨燕南擦了下满脸的酒水,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怒吼一声夺过豹三的水瓢,哗!——一斤多酒就从小天的脑袋上浇了下去,一直灌进脖子里。
众人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报复心如此强烈的长辈用如此有创意的方式来欺负晚辈。但只略一惊,众人就纷纷拍手叫起好来。
二叔原来也是同道中人啊。
待酒流得差不多了,小天才舔了一口脸上的残酒,露出满足的笑容。
是的,他很满足!
当一个人历经生死,躲过敌人的层层追杀最终幸存下来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笑容。尤其是跟朋友在一起,跟一帮不离不弃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
当初用诈骗手段混进豹帮,和杨开心躲过第一次死劫,渐渐和豹帮还有张鹏华等乞丐交情渐深的时候,小天自己以为离飞黄腾达不远了。虽有豹岩小人不断骚扰,但在“易”的帮助下也都有惊无险地化解了。甚至最后和豹岩找来的红发一伙都有了交情。
但梵家却一直在抹杀着小天的希望。混进豹帮的当晚小天就被梵刚发现,为躲过死劫只好联手众人做了他。哪料到梵刚的家人又来寻仇,一个视人命如蚂蚁的数士瞬间虐杀了巨石蛇女和几十名乞丐,还几乎让豹帮全灭,最后逼得红发和杨开心使用了自杀式的数晶能量。数晶暴走又引来了三名梵家数士,最后“易”以暴露行踪的代价秒杀了三名数士,“易”也被“控制者”的手下追杀——自己的救命恩人、朋友、老师兼父亲,可以说是直接被梵家害得失去逃生希望的。
不杀梵刚就能躲过他的家人以及梵家的数士吗?也许能也许不能。但梵家的贪婪决定了自己和他们迟早会对上。其实最初的“因”就是梵家种的----要不是梵家控制豹帮拿乞丐做实验,杨开心就不会面临第一次死劫。
贪婪是永无止境。
梵家在“易”被逼杀后又想获得他的秘密,用尽手段捉拿自己,这逼得众人只有不停地逃亡。
想到这一路上的艰辛,小天唏嘘不已。从离开垃圾场开始,就是跟踪与反跟踪,追杀与反追杀,阴谋与反阴谋。割尾巴,遇暗部,毒倒二十战部,遭遇白衣数士,绑架警官万户,轻取灰红巨兽,血战灵猴百只,命悬燎原火狼。
最后要不是小欣阿姨的舍命相救,要不是燕南叔的及时赶到,自己恐怕早已被梵家解剖去研究了。
想到燕南叔,小天不禁会心一笑:那天他真的说到做到,站着不动,硬是没让梵永成走到身前。
早在撞梵永成的那一下,杨燕南就已经把樱落种在了对方身上。和杨蔓的樱落不同,杨燕南的樱落要厉害得多。
杨蔓的樱落需要事先涂抹到物品或自己身上,但杨燕南的樱落是和自己融为一体的。他的身体就是毒药,头发、皮肤、汗液无一不是毒。他曾经被人请去消灭几条史前巨鳄。他去了,他尿了,他走了——五分钟不到,这些十几米长的大鳄鱼就从河底飘了上来----肚皮朝上。
杨蔓的樱落最多让人昏迷不醒,杨燕南的樱落却真的会要人命。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的毒每隔几十秒就发作一次,每次增强一倍。如果中毒的人安静不动,那还能多撑几分钟。但如果这人的血液流动加快了,比如着急愤怒和运动,那毒性发作的间隔就会大大缩短。
在杨燕南下毒前,梵永成就早已毒气攻心了,他全凭过人的身体素质在强撑。后面杨燕南的偷袭又让他愤怒不已,再加上这次明显带不走金天,这让他更加着急上火。最后他还被杨燕南和小天的打赌所激怒,非要冲到对方面前去报仇----着急、愤怒、运动,样样占全。
这样还还不死就没天理了。
在这种情况下,梵永成每走一步毒性就发作一次,而且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