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学校,连学生宿舍都不够,还要出去租房子,真是花钱。哎哟,这些大城市的女孩真是不知检点,穿那么少勾/引谁呢,小玉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学,咱家可是高攀不起城里人的。”
“知道了。”
整个入学,傅娴玉都显得兴致缺缺,可是学校毕竟是自己唯一可以得以喘息的地方,她不用再听母亲的唠叨,她的母亲,从她一出生开始就给她打下烙印,她常常听见她母亲和来家里的三大姑八大姨用一种待价而沽的口吻讨论她。
临走的时候,她父亲给她偷偷塞了几百块钱,叫她好好念书,她才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而她的母亲就只会抱怨她爸的决定:‘我在你这个年纪都跟你爸生了你了,女孩子读什么书,肚子不是用来装墨水的,是用来生儿子的。书读多了,歪理也多了,哪家婆婆喜欢酸气的儿媳妇,满嘴大道理。’
她觉得她母亲说话的时候像一个工厂里的标签工,一字一句给她身上烙下丑恶的疤痕。她的母亲还乐于当媒婆,谁家孩子不读书了,就热情的给人家介绍对象,不是为了钱也不是图好的名声,只是在她眼里,男孩女孩一旦不读书,结婚就好像成了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所以傅娴玉的母亲讨厌读书,讨厌大道理,她以自己十多岁就嫁人为荣。
傅娴玉很厌世,她讨厌自己身为女孩这个身份,但同时她也很怯懦,她没有能力去反驳她的母亲,因为她总说她生了她,养了她,如果她顶撞她,就会收获许多不赞同的目光。慢慢的傅娴玉只能把刘海留长,遮挡着自己的情绪。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为了让同学们尽快熟悉,特地安排了一次班会,班会的主要内容就是自我介绍,古韵添是第一个上去的,在这个臭美的年纪,她却把头发剪得像男孩那么短,这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特立独行的自信,这种自信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傅娴玉。
“我叫古韵添,因为我爸爸是书法家,爷爷是大学教授,所以妈妈就给我取了一个书香气很重的名字,但别看我很瘦,我力气特别大,以后大家有需要帮忙做力气活,可以找我。”
白色的衬衣,随风飞起的发丝,还有略带羞涩的笑容。
这就是两人最初的相遇。
古韵添幽默的自我介绍给自己争取了好人缘,很多人都想跟她做朋友,傅娴玉很羡慕,她想,古韵添一定是好人家的孩子,才可以这么从容,不像自己,说一句话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傅娴玉就开始不自觉的在意起古韵添,她是傅娴玉想要成为却成不了的那种人,家世好,教养好,学识高,对待同学礼貌细心,还会做手工,可是傅娴玉很自卑,她的自卑是从小到大被母亲的打压积累起来的,母亲那样弱者的姿态,巧言令色的把她的价值观包装成一种虚假的幸福,一点点的侵入傅娴玉的骨子里。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只是个农村来的乡巴佬,以后只能和浑身臭汗的男人共度一生,而这样的自己和人生都是不需要分享给任何人的包括古韵添。
接着,场景一转。到了傅娴玉租住的房间。
【你知道沼泽吗?一开始只是踩到一滩软泥,接着就像被吃人的魔鬼给缠上,从脚踝到大腿,再到身体和头,一点点的陷下去,无边的黑暗慢慢将你吞噬,你挣扎,大喊,笨拙的划拉着双手想要逃出生天却都徒劳无功。】
此刻傅娴玉半luo着身子躺在床上,表情灰暗,像个破布娃娃,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桌子上的五彩丝线。
古韵添喜欢做手工,编手链是她的拿手活,和她关系好的女孩基本人手一条。一个小时前,傅娴玉还兴致勃勃的去精品店挑选了五颜六色的丝线打算研究研究,可就她刚回到家,房东就闯了进来,强j了她。
傅娴玉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想了半天,她觉得事情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埋下了种子,破土发芽,然后摧毁了她。
她母亲带她来租房子的第一天,房东马志就像x光一样把她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这样的女孩他见得多了,自卑胆小,家庭条件差,父母传统,所以就算出了事也没关系。
成人se情的目光带着几分轻佻,如同一只大手从傅娴玉的裤子里钻了进去,检阅着她的身体,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她说:‘要不要换个地方看看。’
地方没有换,换来的只有母亲的训斥,骂她不知好歹,奢侈浪费。
接着,这个人踩好了点,拿着备用的钥匙,带着一身的臭味,闯进了傅娴玉的房间,也闯进了她的身体,她拼命的哭喊求饶,但对方根本不理睬,反而把这种哭闹当做一种兴奋剂,他大口的喘着气,粗暴地扯开傅娴玉的衣服,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傅娴玉的脸上,逼她叫。
“你们女人就是天生的骚,以后你会离不开我的。”
先是疼痛,然后是屈辱感,她如丢进化粪池里的死尸,身体开始腐烂,长蛆,排山倒海的臭水从每个毛孔里流出来,脏了床单,空气,甚至是这个房间。
最后,眼泪流干了,身子也慢慢麻木感受不到疼痛,唯独那五彩的丝线刺眼夺目,傅娴玉足足躺了三个小时,才颤抖着双腿走到浴室一遍遍的搓洗自己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罗绛气得全身发抖,握着卫霖蔷的手紧了又紧,她想冲过去拉开那个男人,想要拿凳子砸烂他的脸他的脑袋,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