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搂着自家媳妇说一句我要当皇帝的人不少,都是吹牛,只要床底下没有邻居家的宋老哥,媳妇也不想三更半夜喂他喝药,基本上不会有事情。
倘若真要光明正大的说,最好是选一个全是可靠人的地方,做出嬉闹的神情,也不会有人当真。可要是当着天子家身边最亲近的人说……更关键是说这话的人,似乎有那个能力——这就不好办了。
许多愁好像没看见关南,一直盯着呆住的李大男,刘夕阳眼神却不敢离开关南。
关南是进了院子,表情的确不好,却是冲着刘夕阳走过来的。
“刚才北大营传来消息,燕将军已经到了北营外,但是他要绕道南城门和你先谈谈,陛下命我过来知会一声。”
刘夕阳见是如此大事,也就忽略了许多愁的气话,皱着眉头将许多愁叫到了身边,三人向南城门走去。
刘夕阳边走边问老皇帝有什么详细交待,关南只说事发突然,上皇只是希望给燕将军解释的时间。
这件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驿卒走的八百里站,传回消息用了两天多,燕方易只是回京问话的,也只走了五天。长途马没这脚力,快马没这耐力,就算是入了驿站换乘,叛将之名能轻易地得到驿卒的信任?时间上像是早就针对好了,这过了京城不入又是不在乎皇家的举动……
直接来找自己是图的什么?燕方易的心胸,过来惹事不现实,那就是真有事了。
短暂思索中,一行人来到了南城门。刘夕阳让关南上了城墙,自己领着许多愁出城门,在官道旁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儿西边行来两骑,一声嘶鸣,停在了刘夕阳身前三丈外。
刘夕阳没有看微微气喘的老人,只是盯着眼神涣散的骏马看。这马是燕将军的坐骑“燕子雷”,必然是老人从北关骑回来的。虽是难得良驹,可说狂奔五天也不现实。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日夜兼程。先不论这马的气力有多少,燕将军虽然气喘,不像是五夜没合眼的样子,他身边的另一骑,鞍上少年兵卒更是精神不错……
怎么回来的不用多想了,反正人家已经回来了。
刘夕阳将老将军和那少年请到了城边茶肆,要了一壶白水,静静地看着燕将军喝着,那少年似乎没见过永泽城,好奇地四处打量,憨态十足。
等到燕方易放下茶杯,刘夕阳缓缓开口道:“燕将军一路劳顿,不知直接来见小子的目的为何?”
燕方易盯着茶杯,轻声回道:“我征战了这么多年,应了上皇再坚持两年就和他下棋去,眼看着剩最后一年了,云泽容不下我了?我叛云泽得有个叛的地方,明月和南蛮最想除掉的人,除了上皇就是我了,我能过去么?一个双心蛊而已,你要是这么多疑,是不是下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你自己?”
刘夕阳顺着将军的话回道:“我可是活不到发作的时候,不是和老将军玩笑,只是这双心蛊诱发的条件之一,就是救命的功效已经用过了……”
双心蛊除了能救中蛊人一命外,还能给中蛊人两种心性。南蛮双心蛊都是让“皇后”培育用在女王身上,为了保命。很久以前有一位皇女发现了双心蛊另一个用处,直接用了这手段完成了夺嫡,从那之后除非当世女王的要求,否则双心蛊不作为必须养的蛊。如今刘夕阳和燕方易身上的这俩,还是上一任女王在位时培育的,用处很明白,危害对天子家来说也够大。
这些刘夕阳都从《毒物经》上读到过,也知道发作之后的用法。想要控制中蛊者,最大的条件是操控者必须是施蛊者的血缘至亲,还有一个条件是操控之人不能离中蛊者太远。这蛊发作后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这可控性,中蛊者不会意识到自己**控,而操控者完全可以随意操控——只要在其身边。
刘夕阳一直注意着燕将军身边的少年兵丁,并仔细听着燕将军话语是否和平时不一样。他以前没和将军接触过,全靠这几天四处打听燕将军平日的举止,真要是遇到本尊,判断出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刘夕阳刻意延缓着时间,想将面前的二人看仔细了,对燕将军的牢骚听而不闻。来时已经告诉了许多愁,他要是听到什么有用的话就踢自己一脚。
他挨了一脚,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这一脚十分慌乱,看来是有许多愁认为了不得的事情了。
刘夕阳做了个抱歉的表情,自然而然地问着,燕方易态度极好地又说了一遍:“我是说你既然不能从双心蛊判断出什么,那是如何定了我的罪?”
“老易呀……”刘夕阳刻意含糊了这称呼来唤燕将军,见他面无表情,刘夕阳的话语谨慎了起来:“所有罪状没有对外公布,我暂时都交给了秦相。秦相这些日子一直在查这事,看似是为了定将军的罪,不过是想为将军开脱,看看小子是否伪造了什么。要不我请秦相出城叙叙旧?”秦哲和燕方易可是共事了近四十年,任何不妥都逃不开他那眼睛。
燕方易直接拒绝道:“不用。和明月开战在即,不管你们怎么处置我,我还是要和陛下说一声,北关处才是明月进攻的重点,因为那里能和万俟卓的狄洛东西夹击,你们不可大意。”
不管这句话是不是老将军自己的想法,刘夕阳都不敢听。随口应了燕将军的话,听得燕方易再次说道:“陛下要怎么做?”
“如果燕将军还是保持清醒,药王会帮你控制蛊毒,上皇和秦相会陪你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