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鲍大叔抹了把眼里的泪花接着道:“不瞒你说,那个时候大叔真像给自己一刀,一了百了得了,可是大叔不甘心呢!就怕万一家里的老婆孩子没事,我到是死了,那他们娘俩咋办?要说这人呢。想死容易,真要死哪儿那么容易?就这么着,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对付着活下来了。”
我这是第一次听鲍大叔说这些,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一个憨厚乐观的人,却从来没想到他心里是这么苦,旁边的夏教授和米富国也是一副黯然的神色,看来他们的心里也隐藏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只是他们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而我也从来没真正地关心过他们曾经遭遇了什么。
“不说这些了。”鲍大叔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沉闷。他把身子挺了挺。看着我大声问道:“小吴子。你知道大叔最佩服你什么?”
我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鲍大叔指着我道:“大叔最佩服你的,不是你多厉害,也不是你能保住多少人。大叔就佩服你那股子仁义劲儿,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你们几个孩子能把我们这些人救出来,还好好地善待,不要说大难临头的时候,就是以前有几个人能做到?”
大叔像喝酒一样把满杯的茶干了继续道:“虽然说当时我们一起的人现在没剩几个了,可那时候多难啊!咱们的人有实力的就你们几个,其他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咱们得找吃的、找喝的、见着个僵尸都吓得没法儿,还让那些食人魔围攻,一路下来项爷死了、冬梅死了、小馨他爸妈死了,还有谁来着,我他妈怎么记不清了……”
说到这儿。鲍大叔哽咽着眼泪又流下来了,听了鲍大叔这些话,我也忍不住回想起过往的一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个地在我眼前浮现,好像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可是他们的脸却都模糊了,不是我不愿意想起他们,而是为了生存奔波,我根本没时间去想他们,除了一个墓碑,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什么都没留下。
“那时候你怕了吗?你没有,你带着我们这些人一拳一脚地打拼,直到现在,你看看,咱们现在的日子是以前能比的吗?可你咋就熊了呢?”鲍大叔擦干泪水,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好好想想,这大坝上六百来号人,就有六百多双眼睛盯着你,可就你现在这个熊样儿,你咋带大伙儿闯出条活路来?”
说到最后鲍大叔激动地拍起来了桌子,,看着三个心急如火的老人,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要说这眼泪是最好的疗伤药,还是有些道理的,前些天我心里一直绷着根弦儿,怎么也解不开这个疙瘩,就算在安慰文娜的时候,所说的也都是一些根本说不服自己的话,可想而知这样的安慰效果有多差了。
今天被鲍大叔提前往事,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儿一下子就断了,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可是哭了这一通,好像把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都发泄了出来,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看着他们三个道:“您老三位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一想起小迟他们一家人,我这心里就火烧火燎地疼,总是觉得对不起他们……。”
“不对!你不光是觉得对不起小迟他们,你最主要是丧失了希望,,你以前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满怀斗志,但这次你看到孩子没出生就变成了僵尸,所以你对未来失去了希望。”没等我说完,夏教授就敲着桌子训斥道。
这次我没反驳夏教授的话,我承认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丧失了对未来的信心,如果我们无法繁衍后代的话,即便我们这些人能活几百岁又有什么用呢?早晚都会灭绝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有些灰心,只能无力地道:“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不能繁衍后代,灭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混账话!”这次夏教授真的努了,他拍着桌子吼道:“你知道文娜每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干什么吗?她是在研究为什么王慧的孩子会变异,好找出一个避免发生这类事情的办法,她没日没夜地工作就是想给人类找出一条希望之路,可是你呢?整天垂头丧气的,连个女人都不如!”
“她……。”我本来还想申辩两句,可是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文娜在努力,而我却自暴自弃,反过来还自以为是地安慰她,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虚伪的人,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要给文娜母女以安全和幸福,但真到了紧要的关头我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到,想到这些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我去找文娜!”我起身向外走去,我一定要振作起来,现在我没有资格颓废,我还有一群敌人要对付,我还有一帮兄弟要照顾,我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我们找你还有别的事情。”夏教授叫住我,他见我解开了心结连声音都变得欢快起来。
“什么事?”我回头问道。
“最近有人跟我们反应,大坝上有些人很不安分,他们传播一些极消极的言论,甚至有人要串联起来闹事,事情已经到了很危险的程度,所以我们才找你的。”夏教授说道,看来这段时间我的颓废让一些人感到有机可乘了。
“告诉心觉把那些捣乱的人都抓起来,明天我们公开审问他们,一切按规矩办。”我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便急匆匆地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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