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武盟什么态度也没有,我这次过来,只代表我自己。”
狄昂对这试探不以为意,直接表明是他个人要找邹汉山的麻烦,不过随后也怀疑起缪俊能的立场来,“你们万宝阁又是个什么态度?灵力潮汐之事,你们不会不知道,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不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哈哈!我们万宝阁只是生意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绝对中立是我们的宗旨,并无意插手你们之间的争斗。”
“别人说这话我还信几分,你缪俊能会没有野心?”
这一次,却是轮到狄昂发起调侃,两人随即相视而笑,虽然碍于家族门派的规矩,不敢透露更多,但相交莫逆于心,一个眼神,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还是向对方透露出了许多至关重要的消息。
血刀门背后是烈武盟,鹭鸣山庄和百草堂则是天策府的马前卒,双方都是天下间有数的超级大势力,彼此围绕着沥陵城展开争夺,不过是新一轮天下纷争的缩影罢了。
而这其中,万宝阁作为最大的物资供应商,其态度和立场,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狄昂这时,只要知道万宝阁并没有明显偏向天策府的意思,这就足够了。当然,能拉拢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自是更好。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却不大可能。
而且不管是烈武盟还是万宝阁,内部斗争同样激烈,并非铁板一块。
“哼!这邹汉山打着为儿子报仇的旗号,心里怕是惦记着碧空山上的灵脉吧。区区一个儿子,死了大不了在生一个,用得着在这种时候还派人来此?”
狄昂不屑冷笑,接着说道:“要是他还老老实实呆在沥陵城,碍于盟规,我还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现在是他为私心不顾大局,隐瞒灵脉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谅他也不敢四处声张。”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缪俊能这时也是脱口而出问了一句:“怎么?沥陵城中的局势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
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狄昂便直接朝缪俊能解释道:“要不是鹭鸣山庄和百草堂掣肘,这次来的恐怕就不只是仇阳平了,以邹汉山的脾性,为了这条足以开宗立派的灵脉,还不得倾巢来犯?”
缪俊能仔细一想,对比了邹汉山以往的行事风格,还真觉得就是这么一回儿事。
……
及至夜深,醉乡楼的宴席这时已是散去,马车上,韦艳丹与卓富对坐,后者神情凝重,眉毛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显然是有些心思。
倒是年轻貌美的韦艳丹,目光平静,嘴角始终带着笑容,似对此事漠不关心。
不一会儿,卓富果然按耐不住,忧心忡忡地出声说道:“血刀门的承诺,你信么?”
还不等韦艳丹回答,卓富就愤愤不平的自问自答起来:“哼!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只凭几句空话,就想让我里应外合,引狼入室?”
这个时候的卓富,哪里还有平日里那雍容华贵的风采气度,倒是像足了一个被欺负却不敢当面吭声,只能暗地里发发牢骚的老农一般。
韦艳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卓富身上,顿时心生厌恶,但同时也是心有感慨。
没有力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话语权,只得任由强者摆布。别看卓富这时义愤填膺,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实际上却不得不畏服在血刀门的淫威之下。
弱者的际遇,大抵如此,要么委曲求全,要么慷慨赴义。
无论哪种,都是莫大的悲哀与无奈。
正是因为世事如此残酷,才凸显出了武道的珍贵,引得天下英才,无不奋力而行,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和未来,而非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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