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圣上,呈议奏疏,如今方文身份,确实没这个资格!所以日薄西山时,他匆匆跨进了秦国公府。半个时辰之后,一老一少两人联袂走出,方文向着客栈而去,秦老则乘轿去往天极宫!
宣政殿,夕阳光辉透过窗子洒落血红,景阳则抻着一份字迹游龙的奏疏,深深皱着眉头。
良久之后,景阳抬头看着下方含笑矗立的秦老,笑道:“方小子要练兵?”
秦老拱手,道:“回禀陛下,正是!”
“要人、要钱、要粮,以朕对他如今宠信,只要用途得当,朕会不给他?只是这小子诡谲的很,他要兵干什么?还要了五十个!”
秦老一怔,不解道:“这奏折中他未写明?”
景阳顿时失笑,命人将奏疏递给秦老,“你看看,小子当真混账,懒得令人发指。连给朕的奏疏都这般敷衍,活该将他打进大理寺!”
接过奏疏入目,扫了一眼后秦老顿时面露古怪。因那略显宽大的奏疏上,赫然只有寥寥几个字,君在上,臣方文启:今臣急兵,祈部曲五十,望陛下恩准!
除此之外尽是空白,微不足道的墨点显得刺眼!
“这”秦老尴尬一笑,斟酌道:“他求兵之事,臣略知一二。似是从旁得知拓跋宏不日行至帝京,便要早早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楞了一下,景阳苦着脸道:“他,还未雨绸缪?分明是其心不轨,要给朕惹乱子找不到好借口,所幸不写了!真真混账至极!”
若论天底下最了解方文之人,仅这一番言辞,景阳可入前三,当之无愧呀!猜得很准,秦老都不由跳了跳眉头,垂着头不说话!
方文求兵,他自然要问清缘由的,否则怎会任由这小子在自己奏疏上乱写,再亲自送过来。只是揍人这样的理由,在他这里过得去,在景阳这里万万过不去的。
瞥见秦老垂头,景阳愣了一下,若有所意的笑道:“秦国公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秦老一愣,情知前者看出些什么,所幸旋即抚须大笑,“陛下明鉴,方小子所求不过五十人,且不从军中抽取,意图自行操练。区区几十人,谅他翻不起什么风浪,陛下给他又能如何!”
“哼这可不好说,无兵无卒都能纠结一帮混账,两次殴打吴王。仗着朕的威势,给他五十人还不翻天了!”
“陛下明鉴,此一时彼一时,即便混账些,也非是针对我大乾子民!拓跋宏终究异族,以礼相待弱势了些,终究要搓一搓锐气,方文正是最好人选!”
目光闪动,景阳想到了那日大殿之上,方文的狂言“臣会用他所骄傲的东西,让他明白怎么做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天,到大乾就终止了!”
而今看来,这小子要给拓跋宏一个教训啊!这个教训极可能不仅限于学识和精神,还有**!
“这些是混小子说动你的理由?”微微一笑,景阳道。
秦老没有隐瞒,也情知瞒不住,所幸光棍点头。
“他要亲自练兵,不从军中抽调。也就是说,他有一套自己的练兵之法?”
“不错,他确实有此言论。这小子神秘的很,一肚子能耐当真神鬼莫测,知晓一二也在情理之中!”
嗤笑一声,景阳道:“知晓一二?只懂皮毛就敢私自练兵?他不是没把握的人,只怕他不仅深谙兵法,对练兵之道也是精通!那化整为零、抽丝剥茧的言论,便是当世名将也未必总结的出来!”
“常侍!”
没有避着秦老,景阳轻声呼唤后,大殿后方走出一个人影。呆板的面庞,微抿着嘴唇,死人样冷着脸,不是陛下真正心腹常侍,还能有谁!
“去查方文如何招兵,派两个人进去!朕要知道他如何练兵,能比我大乾高出几许!”
“是!”
躬身行礼,旋即常侍转身消失在黑暗中。秦老微微苦笑,暗叹方文练兵之法怕是不保喽!
“传旨,南书致学方文忠君爱国,体恤民生,擢部曲五十,人选既定,可自行操练!”
“臣代方文,谢主隆恩!”
秦老当即下跪,重重扣下三个头,旋即起身。没一会便有宦官从旁过来,端着圣旨交付与他。
“陛下圣明,微臣告退!”
事情结束,天色也不早,秦老便欲离去。怎料景阳叫住了他,眉宇间笑的若有深意。
“朕闻这小子有一套兵刃锻造之法,可锻造绝世神兵!他手下有一护卫,手中有柄大剑锋刃异常,可斩百炼精钢而不损。齐国公与宣国公出征,他亦赠兵而去,连沐国公也没落下。昔年朕赐予齐国公的斧子,便毁于这般锻造之法,此事可属实?”
秦老微顿,没想到此时景阳竟会问出这等问题。不过他终究是见过大剑的,略一回忆便道:“确有此事,以他之法锻造兵刃端得骇人,齐国公斧子被毁,老臣亦在当场!”
“依你之见,若我大乾兵将人手皆备,可增多少战力?”
神色陡然严肃起来,景阳目光灼灼直盯着秦老。后者心中一惊,抚须思索,气氛突兀的有些凝重。这个话题太沉重,容不得他妄言,兵乃立国之本,能增丝毫已是恐怖,何况此法还
沉默良久,秦老豁然抬头,断然道:“三成至少三成!”
景阳顿时动容,噌的一声从方榻上坐起,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桌上奏疏散落到地上也丝毫不理。
“三成,竟如此之高?”
秦老抱拳道:“臣不敢妄言!陛下亦是统兵名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