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急切的来找我呢?”许恒又急又疑。
“唉……”段霖晖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惋惜,方才道:“这也是我这些年来这般困惑的原因了。他虽明事理,但是骨子里实在是太过刚正不阿,不知回环。这些年我想方设法的想要改变一下他这个性子,他虽有所好转,可是终究还是不能变,他的一腔正气容不得他有半点的屈膝讨好。我真替他惋惜,也害怕,若他真做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你是怕他得罪了西平王?”
“嗯。”段霖晖点点头,心情无比沉重:“若是正清他当真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那可就麻烦了,没有把握扳倒西平王,断断不能轻易发难,否则,只会害了自己,看来我得好好找正清再谈一谈了。”
“能够劝的了最好,和杨正清同朝为官这么多年,我也确实很少见像他这般有正气的人了。”许恒有些感慨,他以前自诩正气盎然,如今熟识了杨正清之后,方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哦,对了,”想起了一件事,许恒向段霖晖说道:“最近,户部可是叫苦连天,户部尚书霍荣几乎都要疯了。”
“怎么了?”段霖晖奇怪道:“是为着司粮署的事情么?”
“何止是司粮署啊!”许恒抿嘴冷笑一声:“你是不知道吧,最近朝廷在泗河,郴州,茂川三地修建大型水库和大坝大堤,征用了近十万人的劳力,工部天天有单子送到户部去之前。每年朝廷的之处都是有限额的,工部现在仗着自己有大事要做,每隔个两三天就像户部支个十万两银子,如今还没怎么样呢,已经支出了四百万两了。”
“四百万两?这么多?”段霖晖大吃一惊,随后他揶揄道:“我要是霍荣,我看我也要发疯。只是我很好奇,从国库调出的四百万两真正能送到泗河等工程上的到底有多少?”他停了停,别有深意地看着许恒,笑容也带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国库支出的审批这么容易就下来了,我看不光光是西平王的首肯吧,我想丞相大人一定放了不少水吧。”
“哈哈。”许恒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朝段霖晖笑道:“段大人,果然不一般。既然西平王爷想着法子要办大事,我们作为臣下的总应该大力支持吧。一来,也是向西平王爷卖个好。这二来么,王爷他自己要自寻死路,我们也不应该多事,助他一臂之力,岂不更好?再说,多一件他的罪证也不是什么坏事,段大人,您觉得呢?”他笑意深深的看着段霖晖,问道:“段大人,你觉得到时候在西平王爷的罪状之中写上营私弄权,贪赃坐赃,肆意染指兵权,勾结外臣边将这几项罪名,够不够呢?”
段霖晖浅笑着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这几项罪名哪一项都够西平王爷喝一壶的了,不过下官觉得,”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异常锋利:“若是再加一条叛逆谋反,西平王必定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