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衡十七年春末,吏部尚书苏普正是提出辞官致仕的请求,萧祁再三挽留,无奈苏普去意已决,萧祁含泪同意。
苏普的突然隐退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苏普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就突然辞官,不由的让人多做猜想,可他辞官的背后原因,只有几个人真正的知道罢了。
但是更让人关注的是苏普走后会由谁来继任吏部尚书。很多人都对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垂涎三尺,西平王更是志在必得。因为他认为,沈鸿彬和礼部侍郎都是自己的人,这个吏部尚书已经是手到擒来了。可是谁知吏部尚书的任命却是由萧祁亲自任命,任命了大学士杜君浩担任新的吏部尚书。
杜君浩是出了名的大才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是谁都没料到他会去做吏部尚书,杜君浩自己也是受宠若惊,战战兢兢地站到了仅次于左右丞相的位置上。
西平王没有拿到吏部尚书这个位置,自然是异常不爽,他很想去找沈鸿彬问一问,但是没有命令他不能随意入京,所以他只能让江越去和沈鸿彬交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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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沈鸿彬似乎早就料到了江越会来找自己,所以早就在前厅等着江越了。
江越刚一进门,就拍着手,笑着对沈鸿彬道:“果然不愧是丞相大人,这一招真的是太妙了!竟然真的斗到了吏部尚书!”
从最开始那个传言,便是沈鸿彬让江越放出去的,而他适时的装病,将所有的职责都放到苏普的头上,在众人皆询问苏普情况的时候,沈鸿彬然向萧祁上了一份奏章,奏章上面说,现在外界都在流传萧祁想要考察边关将士,他说,自龙靖枫死后,靖朝少有年轻将领,不妨趁着这个势头,借京察之机在边关提拔一些青年将领。
萧祁这些年也在苦于靖朝军队中新生将士太少,沈鸿彬的进言正和他意,他又想到苏普非常能干,一定能够干好这样的事情,所以就出了后来的那几幕,包括所谓的很多大臣都给燕长清传告消息也大多出自温子墨和江越之手。而温子墨动用自己以前残存的一些势力,很容易地就截下了苏普和燕长清的信件。
江越对于沈鸿彬这回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本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竟然就被沈鸿彬这四两拨千斤的几个举动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想到这场几乎没有烽烟的激烈战斗,江越都觉得新潮澎湃,他不由地再一次说道:“连边将结交近臣这一件事,丞相大人都能想得出,微臣真是甘拜下风。”
可是明显的沈鸿彬的心情并不好,他没有理会此时正处于激动心情的江越,只是淡淡道:“你以为我们成功了么?我们没有赢,之所以我们看上去赢了,只不过是因为苏普他想输而已。”
他没有赢,一点也没有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萧祁是明君,不会单纯的因为几分书信就真的处置了苏普。他是料准了苏普生性高傲,定然不会忍受萧祁的猜疑,必定会傲然辞官,所以他赌了一把,而且很幸运他赌赢了。
但是他却感不到一丝赢的快感,只有内心无限放大的忧愁。
江越发现沈鸿彬状态不对,他一时吃不准沈鸿彬心里想着什么,只好在一边默然不语。
沈鸿彬微微蹙眉,目光落在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江越,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道:“回去提醒你们王爷,近期收一些手脚,陛下已经有些起疑了。”
江越脸色一变,道:“此话怎讲?”
“此话怎讲?”沈鸿彬冷冷一笑道:“你这还没看出来么?第一,陛下实际上并不想放苏普离任。第二点,你难道没发现我们这一回失败了么?本来我们想着将苏普和燕长清一并拉下马,可是现在燕长清纹丝不动,还一直安稳这坐着他北部统帅的位置,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陛下还是十分清醒的,他不会凭着几封书信就真的撤掉了燕长清。而且还有一点,”他盯着江越道:“我不相信对于杜君浩的任命你会一点也看不出端倪。”
沈鸿彬的眼神就像审问一样来回的在江越的脸上徘徊,只听得窗外风穿枝桠,发出的声响。
江越一阵起伏,老实道:“的确,陛下似乎觉察了什么,他将一直游离在朝廷权力之外的杜君浩推上吏部尚书的位置,摆明了就是已经怀疑到朝堂之中暗藏的实力了,只怕西平王爷会在第一个疑心的行列之内。”
沈鸿彬收回了视线,淡淡道:“你知道就好。让西平王不要太急功急利。不然只会打草惊蛇。燕长清近期是动不了了,也缓着些来吧。”说罢,他向江越拜摆摆手道:“你也可以走了,我想休息一下。”
这是很明显的逐客令,江越知道沈鸿彬不想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所以他恭顺道:“那么,下官告退。”
而后他便退出了门外,此时江越的心里有一个谜团。他怀疑,这一次,沈鸿彬并没有真正的出狠招,因为所有的一切事情他都置身事外。江越越来越发现沈鸿彬的可怕了。这一次,沈鸿彬巧妙的借用了萧祁的力量,打击了两方的人,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首先,他除去了苏普,此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与他争雄,其次,燕长清已依然稳稳坐着北部统帅的位置,西平王也没有的到吏部尚书的位置。也就是说这一场事件里,西平王任何好处都没有得到,唯一的间接利益就只是苏普的离任,使得自己在